帝国黑鹰【6】(2)

“是个好办法。”我拿着地图指给父亲看，“英国人的殖民地名存实亡，苏联需要粮食供应，美国全心投入太平洋操纵东南亚，我们既可以免去总被他们盯着，也可以开发中国的市场。我们的产品输入中国，资金回流国内运转。”
父亲笑了。
“海德，你现在已经足够成熟优秀了。”父亲听起来很欣慰，后继有人的轻松感，“国家需要你这种年轻人。你母亲和我提起莉兹，听说你们相处得不错。”
“是，莉莉丝小姐非常可爱。”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父亲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
“同贵族小姐的婚礼可以提上日程了。”父亲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摇摇头，淡淡地拒绝掉，不是因为推脱，“为什么？”
“不……我是战争时期的军人，还在东线战场。”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纸上的手工钢笔，心中有些发凉，脸上还是没给父亲猜测我是不喜欢莉莉丝找借口的机会，“我对莉莉丝负责就不能让她痛苦。仅此而已。”
“海德，从小你就是心思最重的那个孩子。”父亲明白过来，也知道了我对莉莉丝不动手动脚也不直接表达的克制，“这样吧海德，我们做个真正男人之间的约定。”
“什么？”我愣了一下。
“下次休假时能平安回来就说出你的真心。”父亲这话说得认真且重，“如果你阵亡了我也会保守秘密，不让莉兹知道你的心意。”

“……好，我答应您。”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微笑着点头，不做半点拖泥带水的迟疑，以生命为筹码的真心约定。
“海因里希先生。”
我闻声回头，不知道莉莉丝为了等我弹完整首曲子站了多久。她只是笑起来，让人想跟着她笑。
“巴赫十二平均律。我太入迷了。”我站起来，邀请她也来钢琴前，“莉莉丝小姐，你想要弹什么？”
“是月光也不是月光。”莉莉丝抚摸上琴键，我恍惚看见了一丝她的落寞，直到弹完后才续上之前的话，“德彪西的月光。”
“莉莉丝。”我站在她的背后，最终也没有伸出手去触碰她雪白优美的后颈，只是攥紧手指，背到身后，“你还会留在这里么？”
“我会的。大概，还可以待很久。”她还是没有回头，声音轻轻到像是在梦呓一般，“海因里希先生，你又会回来么？”
“会的。我再回来时还希望能看见你的笑容。”我低声笑起来，“可以么，可爱的莉莉丝小姐。”
“是这样的笑容么？我会一直让你也感到温暖的。”莉莉丝猛地起身回头，眼中波光粼粼，极小声飞快地嘀咕一句我的名字，没有敬语没有先生，然后离去得如同小鹿匆忙。
“少校。”门德尔头一次觉得眼里的青年如此可爱，比什么美丽女人好兄弟都可爱得多，他终于不用一个人连轴转了，“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