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则不达(2)

“可是路向着那边延伸啊！”米歇尔追上我的脚步，充满疑惑的问道。
“还记得你说过，夜晚降临之后很多事物都会发生改变吗？使官说过入夜之后望阁的奴仆们会沿街掌灯，但是在达到第一根灯柱之前，我们却连一个巡街的奴仆都没见到过。”
“难道我们被幻觉欺骗了？”
我用脚蹭了蹭大路旁边的草皮，摇着头说：“可能并非我们出现了幻觉，而是这里发生了某种扭曲，埋头走路反而是最糟糕的选择。”
我举起手指了指一路上的幽光继续说道：“灯柱是大坐标，那些蓝色的幽光就是小坐标。我们忽视了小坐标，直接选择往大坐标前进，反而是绕了最远的路。”
“是这样的吗？”
米歇尔的语气还带着疑问色彩，毕竟要一个人放弃眼前的大目标，转而去追求一个偏离大目标的小目标，是一个正常人脑子里都会带有很多疑问。
“欲速则不达，默认捷径是通往目的地的最短路线的人，往往都会钻进死胡同。况且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法更糟了。”
尾行者越来越多，如果无法找到安全的庇护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米歇尔已经没有空闲发问，他内心的紧张感转化为粗重的呼吸声，大跨步的前进促使他手中的煤油灯发出更刺耳的“嘎吱”声，渐渐的他已经超过了我，走在了我的前面。
“冷静一点，米歇尔。”
“啊？你在说什么？”

“我说，停下！”
说着话，我猛然停下了脚步，背后的不速之客越聚越多，米歇尔也跟着停了下来，正当他要回头的时候，我喝止了他的行动。
“不要回头！深呼吸，手指不要抵在扳机上，控制煤油灯别让它再摇晃了。”
“但是那些东西还在跟着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让它们保持这个状态是最好的办法，我们不要先露出胆怯和弱点，也不要率先使用武器。平静的往前走，忽视它们的存在。”
“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对吧？”
“没错。”我卸下了背上的黑铁大斧，右手将它提起走到了与米歇尔并肩的位置继续说道：“现在继续前进吧。”
我的猜想得到了应证，我们已经偏离正确道路太远了，随着我们的靠近，本是如萤火虫般的微光越来越亮，掌灯巡路的奴仆人影越来越清晰，而我们身后的尾随者们越来越狂躁不安。
“它追上来了！”
克制恐惧并不代表战胜恐惧，在一道红光掠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被恐惧胁迫的米歇尔朝着那个虚影扣下了左轮枪的扳机，那是如同闪电般的反应速度，我完全没有阻止的时间。
枪声撕开了黑夜的平静，一串孩童的笑声淹没在怪物的狂吠之中，当米歇尔发现自己的枪口指向的只是一束枯草时，他的脸上挂满了冷汗。
“跑！！！”
我在背后猛推了米歇尔一把，我们必须向眼前的光明冲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