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一点相思2(2)

天蒙蒙亮就开始下雨，到现在晌午，淅淅沥沥的，肖战戴了斗笠，孩子在怀中刚刚睡熟。在知府附近盘桓了半日，终是叫他打听到小少爷前两日偷跑的消息。
肖战直接带着孩子出了城，却没有方向，只随着难民人流走着。的确是饥荒严重，泥泞的路上不时有饿晕的人滑倒。有家的互相搀扶着，没家的就听天由命了。
肖战一刻不停地走着，黄昏十分，来到一座观音庙前。孩子再也忍不了饿，哇哇哭起来。他停下，把干粮泡进水里喂给了阿愿。
观音像下，不少人围在一处，窸窸窣窣的。肖战走过去探看，这一圈人，竟是在……吃土。其中有个瘦削的熟悉身影。
“咦？小哥？小哥儿！”肖战按住那不停挖土的手臂，竟是滚烫的。由不得使了些力气，把那小哥硬拽出来，其实那已然是昏昏沉沉的人儿了。
“爹……爹……”阿愿边叫着爹爹边好奇地张望。眼瞧着，爹爹把这个大哥哥扶到边上，抠他的嗓眼，叫他吐了又吐。那大哥哥，像是哭了，弱弱地闭着眼睛，眼睫毛细细长长的，挂满了水痕。灰黑的面上被泪水糊了一团团泥巴，爹爹去打水的时候，阿愿就尽职地看着。

越是洗了一遍遍的，爹爹的表情越是惊愕。“一……一博？”阿愿见到爹爹突然呜咽了一声，接着便像搂自己那般，把大哥哥搂在了怀里，眼睛里流出好多泪水。阿愿看到，便也扑过去哭了起来。
昏过去的人睡得并不踏实，肖战将人抱至一处偏僻角落，生了火，寻得一口破瓦罐。拿干粮煮了，一口口给灌下去。阿愿又在叫饿，却一旁馋着没有动。他回过身，给孩子盛了一小木碗热乎乎的粥食。
王家小少爷名唤一博。少时虽体弱却不曾饿着过。如今长成十八岁少年模样，却是苍白如纸的面色，悠悠转醒间，扒着小罐的边儿贪婪地吞咽着，就见喉骨一颤一颤地动。
“别着急，还有呢。”肖战轻声说着，却见他猛的一震，放下罐子，扭头，定格，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一博，傻孩子，之前怎的不认我？忘了战哥了么？”
那小哥又张张嘴，向后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大……大哥，您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