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格山(4)

“老爷子，七八十了吧，身体这么硬朗！来一份特价套餐。”“先生您过誉，老身早已不值一铭了。”如印象中绅士的西方贵族管家一样，这位老人面目慈祥，端平了一只手臂在腰前，披挂着一幅手巾。
“这么大岁数还出来打工啊，家里不容易吧！我这个人啊，就是心善，今天我们碰到了，也算缘分，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哥们说，我绝对——拔刀相助！加一瓶雪碧。”“您想必是误会了，我们的园区虽然才刚刚开业，却早在十数年昔始，就已有了民居。”老先生微鞠一躬，似是对不存在的无礼感到抱歉。“唔？那这么说，那孩子？”坐客的手指向了一个散发的小男孩，他在后厨里帮活，但实际执行起来完全是在捣乱罢了。“老身只知道自己在这里见过了他脱襁褓而出落至今日这般模样。”
“他已经死了，不要再问了……”
摇叶在风中和声，期待着飞鸟带来的一声长唳，久候不至，它已失去了友人。浅溪袭石，清脆成响，这是孩子的顽皮呢。溪水渐日兴涨，刷去了它的立足之地而深陷沟壑，曾经的沙锤与军鼓，如今隔崖相望。片叶茂林，纤水烈池。水流终于改道了，和它的好友做了最后的分别，扭头钻入深山。一道裂谷已不知何时形成，裂谷两岸已是树的天下，谷底是一条平流，在河的入山口，裂谷戛然而止，其正上方坐落着一幢红馆。红馆是一个幸福而慵懒的人建成的，馆顶摆列了许多人造的窝，静待渡鸟歇憩，馆的二层扩张出去不算大的一个观景台，观景台中间靠外部分的栅栏开出来一道小门，门后延伸了条米长的跳板。

“这里才没有什么表演！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只有嗜血的怪物！……向二位道歉，老身失礼了……”
“训练？什么训练？”“杂技表演的训练啊，听说这次要来的人是‘头牌’呢！”“这么厉害！……”“？”“你知道什么是‘头牌’吗？”“……不知道哦。”
谷风吹过，掀起过大的衣服。张开手感受飘扬，闭眼放松，身体前倾，几乎倒了下去。
他终于也到了会叛逆的年龄，无论如何，他有不愿让人知道的事。
折翼的天使伊卡洛斯，他无可挽救了，只能将他的梦想命名为伊卡洛斯，然后嘲笑自己。
“这道裂谷的两侧怎么这么平整呢？看着就像里面装着盘子一样。”“……”“别老是盯着你的手机——你查一下这地方的底细吧。”“导游手册？”“记得还我。”“……什么也没有。”在河里洗着摆来摆去的脚，略显惬意。
“木屑！”散落的木屑。别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了。
木头，和布，也不错啊，很可爱啊。好啦，不想啦，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