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里的少年人（终）(3)

转轮王拍了拍揉面师傅的肩膀，说道：
“这便是我们俩最后的工作，你的三界证明之一。”
“这是在我这里自动生成的，沾上你的鲜血即可，摁在签字处。在天道眼里，你和那位少年本为一人，不必担心。他阳寿尽时，你的灵体自会消散；你们二人的灵魂便可选择入地府为官，或是入天庭为仙，亦或者重新投胎转世——那时，你们就回到正常的世间轮回了。”
揉面师傅揉了揉眼，颔首示意，咬破手指，摁了血印。
那张华美的纸张，随着少年血液的渗入，便自手印处缓缓燃烧，成为竹青色的火焰。焰心之外，又是暗淡的白光，如若幽魂野火，忽明忽暗。烧至文头处，只见那红色的液体真若鲜血流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响声之间清脆，火焰也渐渐转变为璀璨的金黄色；待到最旺盛时，题头烧尽，一声嘹亮的凤鸣直冲云霄。
再细看，那火光已成青鸾盘桓，浮空而起。
霎时，风起，那光焰便换了身形，如若浴火重生的雏凤。
它翙翙其羽，轻啼几声，便于漆黑的夜空扶摇而上，往长空而去。
直达夜穹之后，星光璀璨之下，又是一声嘹亮的鸣响，那光影，终是湮灭于夜穹之中。
那一片黑灰从揉面师傅的手掌中落下，风又一吹，无影无踪。
两位阎罗仰天凝视，许久，才像是缓过神来。
微微躬身，两人带上了与黑夜同色宽大的兜帽。夜的黑影包裹着他们，仿佛方才如常人般吃饭聊天的两个青年，从未于此地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