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里的少年人（上）(15)

“我那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妖怪，村里的小孩儿还老是跑到窗前闹腾，让我赶紧去找那些妖怪去。我听着气，把他吓跑后，却真的想去悄悄看。”
“于是没到夜里，我就偷摸着翻了窗户，跑去他们住的地方，偷看他们练功。”
“那些人台子上本领高强，其实卸了妆，一个个和常人也没两样。”
“我还有些失落。”
“有次表演完，我被我师父的丫头发现了……嘿嘿……她扭住我一条胳膊，却没想到我肩膀一卸就挣脱开了。她还吓哭了，以为是把我胳膊弄断了哈哈哈哈哈——不过她哭着也好看，就是看着揪心窝子……”
“咳……你是不是喜欢他。”士兵有了揶揄的念头。

少年倒是挺坦荡：“对，我稀罕她。洋人话都咋说，love，还有啥，aimer！”
“呦！咳咳，你还会洋人的话！”
“我会的多了。”
晚风匀匀，少年得意。
“然后就被我师父发现了，我娘亲也来了，”少年故意把自己的右胳膊卸下来，转了几圈，又装回去，“就这样，我师父试了几下，问我疼不疼。我当时还没练软功，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觉得别扭。”
“我师父和他班子里的人见了我这身怪毛病，都说这是个练百戏的好苗子。”
“我师父当时高兴坏了，拉着我娘的手说要认个弟子；我们村里人也劝，说我下不了地也不认字，整天躲家里也不是个事，不如跟着戏班子走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