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佳人，狐仙一梦（下）(5)

“没错，生下来就丢到河中，自生自灭。”确捷凄惨地笑笑。“不过讽刺的是，就在我母亲生出男孩的当天，我的母亲就难产而死，连同我那未谋面的弟弟一起。所以有些东西，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不会拥有的......”
“那姐姐的另两个妹妹呢？她们现在还好吗？”夕张忍不住问到。确捷又斟满一杯酒，盯着杯中的酒液缓缓开口。
“我父亲是个赌棍，就因为算命的跟他说把最小的女儿卖了就能转运，父亲就把二妹卖给了别人。”确捷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我和大妹妹不止设想过一次，如果要是被卖掉的是我们，会不会好一点，至少不用天天忍饥挨饿，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不然要是赶上那个老家伙心情不好，可能就是一顿毒打......”
“为了我的大妹妹，我不得不替代母亲的部分角色，努力地带着她活下去。可最终她还是没挺过那年的大旱.......我现在还记得，已经饿得不成样子的她说想闻闻米饭的味道，我却只能哭着握住她的手说不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失望的神情死去。父亲只是用家中的草席卷了卷，就把我的妹妹扔到了乱葬岗......”
夕张看着确捷黯淡的神情，回想起初次见面那天当自己提起家人时确捷脸上复杂的神情，心中的疑问得到了部分解答。“之后姐姐就流落到这里了吗？”

“差不多。那个赌鬼父亲不仅好赌，还好色。为了还上青楼的欠款，拿着我辛苦缝补才攒下的几个钱去赌场垂死挣扎，输得一无所有之后面对找上门来的老鸨，指着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让老鸨把我带走了。”确捷叹了口气。“说来也怪，当那个老鸨带我走的时候，我连一丝不情愿都没有，反而哈哈大笑。老鸨说带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只有我在来到这里时像是得到了解脱。我对老鸨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在青楼活得下去，但如果不被带走，就一定活不下去。既然有活下去的机会，不管付出什么，我都愿意试一试。”
“老鸨好像挺欣赏我说的话，自从我进到这里，就格外照顾我。”确捷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托她的福，刚进这里两年，我就在这里小有名气，接待的客人也出手阔绰多，至少不用担心活得艰难。如果这样下去，我也许会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也可能某天运气好，就跟着哪个客人从良，直到那次......”
确捷眼眸低垂，手中酒杯里的酒也泛起了些波澜。“我犯了个错误，对接待的客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姐姐是看上那个人了吗？”夕张看着确捷颤抖的手，伸手接过确捷手中有些分量的酒杯。“不过若是这人值得托付终生，姐姐为何不顺势从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