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后的灵魂可以典当……(3)

“她以前很漂亮的，当然了，现在也很可爱。”
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开始有些话唠，眼中看着这幅景象，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
电脑旁边放着一瓶安眠药，这剂量，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处方药能给开的起的。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那瓶药片，他憨厚的脸只是有些僵硬，衬着青黄色，没有多少生机，却也没有鬼魂应该有的可怖。
“她总是这样，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一百号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他甚至还有些愉悦，因为这个女孩的生命，显然不是能够长寿的料子，这样他也不必在这里消耗太久。
“她这样，很快，就会不行的。”
一百号耿直的阐述着这个事实，试图想通过这句话告诉男人：这笔交易也许没有那么划算。
这也让男人突然想起，他变成一百号之前的事情。
一个孩子抱在他的怀里，那么小，那么柔软。
但是这个画面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一百号早就习惯了这种片段式的回忆。
“她以前一点儿也不乖，一转眼，都已经能自己独立了，做饭很有天赋，遗传的我。”

男人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听见一百号的那句话，只是继续看着那个瘦弱的，有些不太健康的女孩，那双眼睛灰突突的，虽然很大，但是很空洞。
“唉……”
两个人的单相交流，因为这一声叹息戛然而止，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停止了，一百号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去。
女孩歪头看向了那瓶药片，眼中竟然有了一些危险的光彩。
一百号这时候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确实很清秀，但是很病态，好像下一秒就将从摇摇欲坠变成稻草下的死骆驼。
“爸，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所以才让我一次都梦不到你。”
女孩开口，声音十分沙哑，说实话，是有些难听的。
可是在男人的笑容之中，一百号知道他一点儿都不嫌弃，可能甚至还觉得有些悦耳。
“爸爸每天这么忙，怎么有空进到你的梦里。”
男人局促的搓了搓手，掌心里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脸色有些紧张了起来，映在这张憨厚的脸上，竟然觉得多了些别人没有的张力。
“我好想去找你……”
女儿的脸上，毫无征兆的落下两串泪珠，“啪嗒啪嗒”的打在键盘上，枯柴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消瘦的肩膀，没有再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