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杜勒基斯的信徒》（一）(2)

帝国与黑暗精灵之间的八十年战争，对今日情势的形成有着莫大影响。帝国东境的各个自治领，作为帝国公民的黑暗精灵，都是那场战争后的产物，也是新王朝不同于以往帝国的一大特点。因此，我认为，首先对有关那场战争和黑暗精灵相关的问题进行讨论，是有必要的。这也是我写下这本书的初衷。
这本书的内容，是我在东北部的卡德乌尔自治领——过去是黑暗精灵的卡狄弥斯专制国——进行实地考察时的一些记录，以及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些记录涉及到黑暗精灵的信仰细节以及他们对我们这些观感的回应。如果有幸能让更多人看到，那么作为交流的起步，我认为也是可贺的。
正文：
记录日：第三纪266年2月14日
今天是我到达杜勒基斯的第一天。这里是卡德乌尔自治领与帝国直辖地的交界处，能看到不少人类公民与自治领民之间的互动。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考察的好地方，而且今天正好是帝国的爱神节。为了庆祝节日，许多公民都将自家豢养的猪牛宰杀后拉到街上叫卖，也有一些城市居民拿着羊皮鞭在街上挥舞。这是对爱与农牧之神帕乌拉的感谢行为。但同时我也看到，黑暗精灵大都是不过这个节日的。他们如往常一般行动与生活。
我假定这种不同是源于信仰的不同。毕竟即使是不虔信神明的人，在节日时也会沉浸于狂欢的氛围。许多黑暗精灵没有任何加入节日的行动，但也没有表现出反感。这只能解释为他们并非不虔诚，只是不信帕乌拉。当然，庆祝节日的猪肉与牛肉，他们也照买不误。

这种和而不同是个好迹象。但我不可能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进行考察，这种漫无目的的无效率方法只有乡下的民间学者才会用。我去了杜勒基斯的公署，向管理者说明了我的来意。对方承诺会从黑暗精灵当中找来一位学者、一位血手祭司、一位武士以及一个从事日常生产的平民，来参加我的访谈。在人员到齐之前，我至少有一天时间可以在公署的档案馆中调查。
档案馆中的纪录有许多八十年战争之前的内容，这为我了解过去被称为卡狄弥斯的国家的历史提供了便利。许多人都知道，黑暗精灵以独特的僭主制闻名于世，这种制度甚至很难被称为一种成型的制度。因为僭主可能会传位于子嗣，也有很大可能被部下武力篡位。而黑暗精灵似乎从未想过要杜绝这种篡位的隐患，这让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万幸的是，卡狄弥斯在过去是黑暗精灵宗教，也就是血手信仰的圣地。这里保存了众多有关他们信仰内容的描述与阐释。
在档案馆中我了解到，黑暗精灵在制度中保留这种下克上的空间，正是由于血手的信条在要求他们。一个忠诚于领袖的黑暗精灵是血手所不齿的，哪怕他可能同时是一位强大的战士。而一个执着于巩固自身地位的僭主，被认为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偏离血手的指引，最终被神抛弃——因为他只想打压别人，却不想着强大自身。八十年战争期间著名的主战派僭主忒罗菲昂的言论也被记录了下来，尽管他并不是卡狄弥斯的统治者：“不想当统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想当统帅的士兵，更要想想统帅是怎么来的。”这意味着黑暗精灵统治者要随时面对一群想着取而代之的部下，而他要用强大与表率，而不是恐怖和压迫来领导他们。讽刺的是，正是坚定的战争主张才导致忒罗菲昂被自己的部下篡位。随后他逃到了唯一保留共和制的佩涅罗佩，并在那里纠集起激进反对派清洗议会，成为了佩涅罗佩史上唯一的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