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刀客塔的梦）(2)

她已经对“悲伤”和“故事”都失去辨别的兴趣了，所以她决定沉默。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卡兹戴尔战争编年史》？”刀客塔注意到了塔露拉手中的书，精美的装帧、干净的封面，书脊上熨帖地贴着“罗德岛图书室”的标签。
“是晖洁……陈干员带给我的，以前跟着游击队行动时读过一点，但都忘在那片冻原上了。现在有机会能重新读一遍，也挺好的。”
“是啊，慢慢读，不着急，挺好的。”刀客塔轻声附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来这儿是想说什么？要是闲得发闷你该去找凯尔希医生讨些苦头，要是想求安慰你就去找那只小兔子，要是想问过去的事我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归档编号是TAF-1125，凭你的权限随时可查。”塔露拉心中有些烦闷，她不想再面对这个捉摸不透的闷油瓶了。
眼前的黑衣男人仿佛一潭沉默的死水，令人望而生厌。
“塔露拉小姐，我是想问，你做过梦吗？”
“什么？”
“你做过梦吗？那种紧紧抓着你怎么都不肯放手的梦。你是否会在梦中回到那座阴森的古堡，回到时间被冻结的那一刻，再次面对那条不死的黑蛇，看他瘫坐在扶手椅上，看汩汩黑血从胸前的伤口中涌出来。”

塔露拉听着眼前男人细致入微的描述，面色波澜不惊，看来这些不祥的梦刀客塔都已经替她做过了。
她不关心这些，既不关心他做了什么梦，也不关心她没做什么梦，更不关心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此刻她只想请他离开。
“最近我一直在做梦，两个梦，反反复复缠绕着我。其中一个是阴晦的，那是卡兹戴尔的战场，硝烟、尸骨、血色的大地；另一个是明亮的，那是汐斯塔的沙滩，泳装、阳光、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两个梦都属于我，梦里的两个我都是我，我在分裂。”
“从我清醒过来、离开切城石棺的那一刻起，我的时间便重置了。过去的经历不复存在，我仿佛一张白纸，一切都需要重新来过，我只想沉溺在那些明亮的梦里，但我不能，我被簇拥着，踏入所有的阴郁之中。”
“你知道梅菲斯特的结局吗？他走入了石棺装置，然后化作某种超越痛苦与恐惧的存在。他们管他叫‘歌者’，凯尔希说这是一种退化现象，生命会在装置里回归本源的模样，这让我感到恐慌。”
“我曾在装置里睡了那么久，醒来后却没发生任何变化。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