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漾］初雪(2)

好家伙。
我差点儿就想更正他了，可是我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他敞开的羽绒服上——是拉链坏了？小孩儿说他冷，声音嗫嚅犯着颤儿。我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他进门呆在自己身后，然后关上门。就这样，家里多了个弟弟。
他会天天追在我身后喊我“姐姐”，我也没好意思说他。因为那段时间实在是懒得打理自己的头发，本身刘海儿就长得过头了点儿，被他这么一叫就干脆破罐子破摔更懒得去管它。但实际上他母亲一开始就和他说了我是“哥哥”的吧？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每次扭头想去训诫这孩子的时候就会看到他无辜的眼神和人畜无害的表情。好家伙，我当场缴械投降。
那天我让他进了屋，让他坐在家里的椅子上，我蹲下身去看他小小羽绒服上面蹩叉儿了拉链。
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居然还说得上听话，直到我摆弄好他内破拉链儿，他几乎都没有动。可能是因为陌生吧，他的小眼神儿不安定，时不时从我发梢儿上飘过去，然后就是我的眼睛或者嘴唇，然后越来越往下。但即使是打量我，他也没敢明目张胆，总在我一有动静的时候就把眼神挪到别处去。有些时候我背过身子想去拿冰箱给他拿点什么东西好歹填填肚子都会被刺在脊背上的他的眼神弄得打消了念头。偏偏我动作一停他就会抬起小鹿一样清亮的眼，带着点儿纯情绝伦的味儿看着我，问我——

“姐姐，我怎么了嘛？”
没怎么、没怎么…能怎么了呢？我当然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在自己家里被一个陌生小孩儿打量地发怵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他还要叫我多久的“姐姐”？我也不清楚，但我真的不好意思去说他。看向他的眼睛往往就能把我的思绪搅碎，一句话儿都卡不出来了——他是故意的吗——反正我是不知道。
这次初见以我用食物换取小孩儿的最初一点好感之后他和我说了声儿“姐姐你长得好漂亮”结尾。好家伙，谁是你姐啊，反正我不是。怎么？没见过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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