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可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他是否从坠落中幸存下来,或者雷姆帕斯猖獗的世界里又发生了什么,她的脑子就一片混乱。所以她不再思考任何有关的问题。她一向就有不去思考那些令她不快的事情的能力,现在她就在用这一招。
她睁大眼睛观察着是否有蛇和蝎子出没,并努力不去想脚踝上被咬了多少下。不过最终,当他们停下来休整的时候(Fief看起来不需要但Donna得停下来喘口气),那实在太多了,她用力地抓挠着自己敏感的皮肤。
“痒啊。”她说。
“你在做什么?”
“挠痒痒。这让人恼怒又满足。”
“挠痒吗?”
“别跟我说,卡迪米亚人从不挠痒。”
“那很烦人吗?”
“是的。当事情很烦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Fief拉高裤脚作为回应。他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而红肿咬痕。“我们忍着。”
Donna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真的,你不觉得痒吗?”
“这为什么会让我心烦呢?只是痒而已。”
他转过身去,发现了一株芦荟,徒手把它拧出了汁液。
“给你,”他说,用他的大手轻轻在Donna的伤口上涂满汁液。一开始有点刺痛,后来一种奇异美妙的凉意开始在她的皮肤上弥漫开来。
“哦,着好受多了。”Donna闭上眼睛说。
“我相信这应该能减轻地球上昆虫的叮咬,”他苦笑着说,“我们受的训练非常全面。”他把剩下的叶子丢掉了。
Donna惊讶地看着他,“可是你呢?”她说,“你不要来一点吗?”
“没必要。”Fief说。
Donna发现自己在笑,“你可真奇怪,”
傍晚的气息的这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逐渐沉淀;浓密的九重葛疯狂地生长,到处都是它攀附的痕迹,深红色的花朵在夜色中蜷缩;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兰花香——就在此时Fief拦住了她,让她站定别动。
“嘘。”他说。
“是什么?”Donna低声说,仔细地看着树上。暮色渐沉,她眼中每条藤蔓都像是蛇,每根原木都是鳄鱼,每只蚂蚁都携带毒素,树林中每一点闪光都是等待着他们的森森利齿。静静的等待着。
“我听到了什么。”
起初Donna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鸟儿通常的鸣叫声,叽叽喳喳地告别;一种遥远的叫声——谢天谢地——可能由野猪或则犀牛发出的。一群色彩斑斓的凤头鹦鹉从远处的树上起飞,消失在亮紫色的黄昏中,就像儿童故事书里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