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利雅之章】关于大能者(3)

诸神的殿堂之外存有广大的原野。龙族进入星灵之地的那个年代，这些荒原几乎全被生灵填满：北方辟作诺农的花园，经由她与侍女精心培育，那里繁花似锦；西方生长着高大的树林，其间会发光的利希珑照着行色匆匆的奇异生物；东方和南方散居着众多种族，或在平原上游荡、在峡谷里攀爬，或直冲云霄、筑巢绝壁之上。
唯有极南的倍斯马斯例外。那处火山是萨托肯的熔炉，一旦启动就会灼烤周边荒漠；即便是引来海水冷却，也只能缓缓止息暴躁的熔岩。没有生命能抵抗南方沙漠的酷热、连诸神如无必要也不去。
同样，海洋里充满了生机：内环海的海床和大陆架覆满植被，它们养育了成群的佑拉科、弗恩孔多和博那兹，一整个浅海的乐园；外环海那片欧赫塔尼几近熄灭的区域，深水下虬伏着怎样的存在仅梭卡伦斯知晓——他掌理奥伦嘉德与奇伦诺尔亚斯两地一切的流质；水流所成防护将庇护他在深海的巡游。

在《奇利雅瓦玟》成书的年代，星灵之地早已没了精灵的踪影；但他们却用各种各样的细节证明自己曾经存在——随处可见的弃用小径，东岸损毁的零星港口和搁浅的白船；平原上的断节石刻，北佛塞巴树阴里垂悬千呎的藤梯。以及离诸神殿堂不远的厄示山丘：此处筑起的城看来初时汇萃了繁华与光明；日久天长，居住者的离去使它缺少修葺，林立的水晶穹顶、饰以宝石的街道蒙上了尘埃。身处星灵旁近，祂们的不朽气息加剧了厄示的衰败，连双星之光洒落也无法穿透那阴霾。不知何故星灵并未拔除厄示；于是它便如瘟疫扫过的废墟，矗立在星灵居所的近郊，朽烂的万物似是铭刻的悼文、供以诸神追忆。
“奇端图丹”的过往、他们与星灵的龃龉一概无据可寻；据说，最关注精灵的阿洛赫尔向龙族暗示，他们是依自己的意志、一批接着一批动身去了尘世之地，而星灵为他们打开了通道、允许他们自由离去。在龙族与大能者的谈话中，精灵只是一个传说式的话题；尽关如此，《奇利雅瓦玟》仍录下了阿洛赫尔所说的精灵远航的场景——欧赫塔尼已黯，顺着海水下行的众多白帆蒙着点点银光，如同跌坠进宇宙迷雾的新星、带着悲伤与孤注一掷的勇气没入未知的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