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17）(3)

望着无谢和朱厚照并排在一起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的连城璧，花满天心中也是五味翻涌，愧疚与担忧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我早该想到了，从飞流滩以来二弟就有些反常，果然是你们心有灵犀。十多年了，不容易，咱们还能在这儿遇见。是我和父亲对不起你，二弟始终不知真相。那两年他找你找得好辛苦，如今你们父子都在，我也稍可心安。当初孩子是我抱给你的，我骗无谢说他出生就死了。父亲已故去，你若恨就记在我一人头上，你替花家做的一切我们永远感恩。”
连城璧沉默不语，仿佛往事是他根本不想再提起的。他仰头闭上眼又猛然睁开，双目中闪动水光。感恩不需要，若说怨恨，唯一便是恨自己没能提前赶回无垢山庄救下母亲，让她冤死在那片火海里。不能尽孝反让高堂为自己丧生，当真最大之不孝。
见没有回应，花满天顿了顿只好继续往下说，这也是他今日想讲的重点。
“你大概知道，圣上赐婚，无谢就要嫁与明王。圣旨非儿戏，皇命不可违，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想你一定也愿意无谢好，所……所以为了他希望你们还是不要再接触了。我明白这样说太自私、太不近人情，可毕竟再无法回到过去。眼下你也看到了，又一场皇储之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闹出什么又将是一片混乱，无谢和明王都会受波及。城璧，终究是我们花家亏欠你，你父子需要什么若能办到我会尽力补偿，只是无谢那里……”

“将军不必说了。”连城璧一语将花满天打住。左不过这个意思，叫自己远离无谢，既然断了就彻底断干净。手中的刀再强硬也劈不开早就形成的禁锢，这中间重重阻碍怕是比这大江水还要长。自己的事真就不由自己做主吗？
连城璧向前走着，背对花满天道：“不用讲亏欠，我不怨你，也不怨花家。当年是我心甘情愿所为，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
一切妥当之后花满天回到船舱，不由又忆想起当年的经过。
十多年前，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同花家有母族之亲，虽攀扯的远些但要称花老将军一声姨丈。他得花家扶助在边疆屡获战功，为当朝太子所忌惮，欲除之后快。三皇子身边危机四伏，不得已和花家联手反击。面前是两条路，要么他日登临大宝，要么成了兄长的刀下冤魂。从此三皇子太子两党虎兕相争，大臣们各自战队，朝局乱象纷纷。
这乱象不仅限于朝廷，也波及到武林。武林中四大长老思想刻板支持太子，花家借连城璧的名义邀他们赴宴，想劝说一下，其实也含了一层威胁的意思，居高位者欲成大事不软硬兼施是不可能的。连城璧无心政治争端，同花家不过是边关军务上的来往，可碍于无谢的关系也只能由着花家去办，当时连城璧并未到场，只有花老将军一人主持设宴。谁料四大长老在席上突然中毒身亡，花家并没有要他们死，这意外不知是谁在背后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