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罗德岛（序）(6)

战马接下了主人最后的命令，它嘶鸣着，似是应答，又似乎是在告别。
好马通灵。
背后传来女儿的哭喊，一声声，颤动了父亲的心。
“薇拉……一定要活下去啊。”
安德森握着那熟悉的剑柄，怒吼着冲锋。
远处的火光依旧在燃烧。只是再也没有了人声。
——
下雨了。
也许是父亲最后的祈祷终于感动了那不问世事的上天，也或许命运都在垂怜这个失去一切的女孩。
瓢泼大雨，扑灭了大火，也干扰了追兵的视线。
时针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经验，带着薇拉一路狂奔，直至天明。
薇拉只是抱着它的脖颈，一言不发。
她回想着村子里的每个人，明明大家昨天还在一起庆祝丰收。

她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他最后那宠溺和不舍的眼神。
眼泪再一次落下。
时针嘶吼了一声，跪倒在地，惯性带着薇拉摔了出去，擦破了手臂和膝盖，一片血痕，很痛。
但远没有心里痛。
时针的身上扎着两支箭矢，血流了一路。
远处的那一片黑色的城墙就是玻利瓦尔的边境。时针嘶鸣着，挣扎着，最终轰然倒下。
它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也该休息了。
薇拉爬起身，抓紧了父亲留下的铭牌，怀里死死地抱着染着父亲鲜血的信封，努力不让它被雨水泡烂。
这是她最后的慰藉了。
她已经失去一切。
她只是浑浑噩噩的坐在原地，靠着时针渐渐冰冷的身体，无助的发抖。
然后沉沉睡去。

她又梦到了那个小村子。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边境小村，破落，黑暗。
亦如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