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之时》第四章 乌云汇集(6)

“晕车罢，回屋里再说。”穆勒扶着他往外走，叶卡捷琳娜在轨道外担心地看着。
“还好吗？”她问。
“没事，突然做了个梦……头疼……”
她面色关切，但估计有更要紧的事，没有上前询问更具体的情况，反而快步离开了。
“谢谢，我自己能走。”史蒂夫说。
夜凉如水，海风一阵一阵地吹拂，浪击岸石，被亡灵的嘶吼声盖过。史蒂夫和穆勒走在绿岗的砖石小路上，不远处的畜栏里无数黑影在扭摆蠕动。想必已经很晚了，重重薄纱后一轮银盘升至天顶，月光流淌于木屋后平坦的灰色原野，明暗飘忽不定。
柔和的光线从屋子里透过条条缝隙溢出，“这光会传多远啊？”史蒂夫试探地问。“不该有这光的，准是白泱没拉好窗帘。”穆勒不满地说。
“不过就一晚上没什么关系的吧？”
“不行。”他加快了脚步。
“可是，你说会不会有卫兵在绿岗周围，或许都看见了这光？”
“不，不会有什么卫兵。”
两人继续走着
“穆勒，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
穆勒瞥了他一眼。
“我好像在借别人的眼睛看东西，和别人在聊东西。内容我记不住了，但我好像就在林子里，就是这个林子。”

“你以前可做过类似的梦？”
“有过一次，曼茵也有。”
“知道了。”穆勒加快脚步，两人小跑起来。
到了屋前，门虚掩着，穆勒奔进去一把抓住窗帘，拉起盖住黑洞洞的窗户，扫视屋子一眼，脱下手腕上的棉护腕，说：“如果你以后发现这玩意没拉上，就帮把手。”
史蒂夫说：“没问题。”
穆勒面无表情，像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地下室，背影消失在其昏暗的灯光下。屋子里只有史蒂夫脚下木地板的嘎嘎声，楼上走廊的灯给起居室里的器物投下长长的黑影。
他到浴室用水简单擦洗一番，上楼打算结束这多事的一天。曼茵的房门关着，想必是睡了。走廊安安静静，怪物们的吼声时有时无。
躺在冷冰冰的床垫上，史蒂夫的注意力飘回那奇怪的梦里去。连续两次了，两个梦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还有自己为什么记不得谈话的内容……
床铺慢慢被体温熏热，好舒服。
…哈欠……
“咚。”
嗯？
“叮—叮—叮”像是什么东西的报警声。
正在打哈欠的史蒂夫硬生生吞下一口气，竖起耳朵朝门边摸过去，但闻人语响，大概是叶卡捷琳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