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盖特杂记(4)

而我，我们的未来却依然是一片带血的黑暗。
但我知道，这种跪着央求别人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早上找到了护士，我跟她说“姐姐……我……要给妹妹办理出院手续。这些钱，是之前的欠款，还有一个疗程的保守治疗的买药钱。”没有办法。实在没钱了。入不敷出，我自己打工的微薄收入早就不够用了。
剩下的路，已经在她得病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我还心存侥幸罢了。而……我们注定天人永隔，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这种巨大的痛苦中离开我。
“妹妹，我带你去游乐园，我带你去看电影，你想去哪就去哪好吗？”此时，我已经实在笑不起来了，但是说实话我面对阿廖沙，我不得不逼自己笑着说。
“……”
“好耶！哥哥，我和你说，医院我早就呆腻了！我想看新出的那部《雪绒花》！据说很好看哦！”

我看到她的眼睛是红着的，笑脸也仅仅只限于皮层，我就知道了，她其实对于自己的命运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在医院的最后一晚。趁着这夜色我还是依旧回到自己的家中，开始了大扫除。
啥？姑妈？她啊，早就不见人影了。在她家也是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仅赤贫还需要忍受姑父酒后的对我们，特别是对我的乱棍。如此的日子，真的还不如回到自己家。
真的对不起，妹妹。
在家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痛苦且煎熬的极夜。在每一天都可能都是我们互相陪伴的最后一天。每一个夜晚都是来自身边的磨牙声或者啜泣。明明就在身边，却就是不敢去触碰，更不敢抱她，我很害怕，她会因为我的拥抱而更加难受。
回想起以前，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以前我总是仗着自己比她高经常“欺负”她，而她每次都会锤我，搞不赢就告爸妈，让他们来处理。但是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真的想去欺负她。每一次，在学校里她被人欺负都是我替她出头，以至于几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鼻青脸肿着回家的。我也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这样的对她的不管是叫珍惜也好，叫对妹妹专属的怜爱也好的感情；即使是到了现在她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有些话我依然会说不出口，也会词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