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Little Star］——须(2)

近乎嘶哑的歌声里是鲸落席卷深蓝海水，是星系炸裂自噬黑洞，是森吟侵略狼藉荒原，他走过很远很远。谁知道他为了什么而追寻，或许是在遥远至不属于世界的天际。
他说那里有他从小就渴慕的，某个身影，某片海洋，某处天域。
你问他为什么嘶哑了。
“水晕开浊了天倒映电闪雷鸣。”
他还在前行。
他说远方有春暖花开，有星光熠熠，有清风醉月，有他所不知道又冥冥中触摸的一切。
远方美好而眼前荒芜。
他顺着光滑刺骨的墙壁艰难颓丧地屈膝跪下，像斗战胜佛定息神魔却无法定息金箍桎梏，像身体里缺失了某种元素。背带顺着无力的肩骨滑下，木色旧朽的吉他撞击地面闷重一响，刺耳声里是被击碎的梦想。
如果能将这不真实的真实也一击即碎就好了。
没人听过的歌曲才会按下分享键。
故事，一杯酒就反复上演。

故事的后来，在同样来来往往的周遭里。他摘下兜帽，靠紧地下通道潮湿阴暗的墙壁。
花不是为花店而开，人有各自的月亮。
他也想伸向一弯朗月，即使地上散落的六便士吸引狼群饥饿的血色双眼，他还是避让着徘徊着将手伸向月亮，高傲地抬起他的头颅。
那球形灯光像极燃烧的卫星不是吗。
虽然它的光亮来自于身后太阳。
可他没有太阳。他只能自己发光。
早该有把利刃来刺穿他卖力跳动的心脏，将凛冽来自寒冬的冷水浇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又或许他早就尝受过了，在夜风习习的漏巷里，在湖水空洞的桥中央，在黑色笼罩的高楼天台，享受那一点温存的氧气。
摩擦点燃星火啃噬烟草萦绕在烟云里的时候，杯壁碰撞酒色清浊相间倒映寥落身影的时候，他眼前没有世界。
他眼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来往的人群中手执吉他，迷茫的眼神遮挡不住光芒。他只是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