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永不磨灭的你》外传——《信标》第八章（完结）：再启程(3)

“卡尔……”马卡洛夫看着卡尔痛苦的样子，眼前又浮现出几天前那两个女孩赴死时的情景，她们到死都在为卡尔的存活而快乐，却又因为不能继续陪伴而落寞遗憾，这让他内心的歉疚感不知不觉地涌上心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们会死！你他妈在骗我……你他妈在骗我！”
卡尔的情绪处在失控边缘。他突然又哭又笑，指着马卡洛夫，眼神凶狠却又充斥着浓浓的哀伤；而马卡洛夫一句话也不想说，他也为自己能力的有限感到后悔。
卡尔见马卡洛夫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Kar98k和StG44的死讯，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卡尔用牙咬住输液管，用力一扯，把扎在右手的针头狠狠地扯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架子连同药水瓶都打翻在地；接着一扭头，又把床头的水果罐头以及水杯也狠狠地扫到地面上；再然后是枕头、被子，窗帘……卡尔几乎在摧毁着眼前一切完整的事物，甚至，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抡起凳子，一下子打碎了玻璃窗。
他眼前的事物随着他的发泄接连破碎，四散飞溅，仿佛是他斑驳到碎成一地的内心，再也无法拼凑起来。在逐渐平复情绪——或者说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摧毁的事物后，卡尔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随即扭头看向马卡洛夫，眼神里除了浓重的哀伤，还有满满的杀意。

“你是说你杀死了她们，对吧?”卡尔的语气沙哑低沉，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复仇的怒火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
“是。”马卡洛夫没有否认。在卡尔面前，他没有选择撒谎。
“我要你偿命——”
卡尔凌厉的眼神锁定了马卡洛夫。他从地上捡起被自己用嘴扯掉、还带着些微鲜血的针头，直扑马卡洛夫，想把针头扎进他的脖子里。但是，马卡洛夫突然从手上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两件东西，在卡尔即将扑到他时亮到他眼前。
卡尔的动作就那么停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这两顶还带着泥土和烟尘的帽子。
——是Kar98k和StG44的军帽。
“她们托我留给你的，我没洗……你收好吧。”马卡洛夫把帽子塞到他手里，顺手把针头接过，扔到了一边。
卡尔用仅剩的右手颤抖地接过两顶军帽，把它们紧紧抱在怀里，慢慢地跪倒在地上，开始不住地哭泣起来，好像这样做，就能把Kar98k和StG44抱在怀里，死死地保护她们的生命。一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啜泣，后来则是嚎啕大哭。他不仅在哭Kar98k和StG44的离去，还有自己没能救下预备队和格里芬的现实。在一切努力过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一切，现状带给他的悲伤和无力令他一时间极度痛苦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