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13）(5)

不过今天小齐大人的仪容就谈不上很严谨了，甚至可以说有些狼狈。但见他衣裳半边湿透，发髻也蓬松散乱，再不似那向来端正肃穆不苟言笑的模样。
齐衡谁也不睬，只对着朱厚照满腔怨气：“引路的都不等，自己就莽撞过来，若那悬梯不稳你栽下去可当如何？王爷是要将旁人都急死才肯罢休吗？”
朱厚照直想堵耳朵。“又来，走到哪儿唠叨到哪儿。花师傅，赶快把齐师傅请进去好生歇着。找人给他弄碗姜汤烤烤衣服，回头病了又成本王的错处，这不尊师重道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花无谢也很诧异，便问张勇：“齐太傅这是……”
张勇回话：“咱们爷是偷跑出来的，又不准我们声张，多亏小齐大人发现立刻骑快马追上，不然光靠我们几个途中更劝不动爷。人家小齐大人连国公府都没来得及知会，就一路辛苦跟着，刚才是为了护着爷自己反在江边落水了。”
“本王哪儿用得着他护着。”朱厚照很不服气。“我在江中瞧见一条金色鲤鱼，想着捉来给花师傅做礼物，谁知他左挡右挡不让看，说怕我掉下去。结果呢，挤来挤去本王没事，他倒半截身子掉水里了，一点儿水性不会还是本王把他拽上来的。到底谁给谁添麻烦？”

“你……”齐衡当世名儒，却被气得说不出半句话，眼中都是委屈。
花无谢忙让阿紫阿黛领齐衡下去更衣，朱厚照还在后面嚷嚷：“他没衣服可换，连家门儿都不回就撵着本王跑，什么随身东西都没带。别给他穿花师傅的，那气质不搭调，花将军的又太大，他细胳膊细腿没人家那副身板儿。让张勇把本王的挑一件给他吧，我也不嫌弃他，总不能叫他冻着。”
齐衡气呼呼地说不用，花满天为调解气氛只得岔开话题：“这个季节水路凶险，王爷是如何从鬼门谷来的？”
“小意思，一下就冲过来了呗！”朱厚照是完全不知深浅的得意。
旁边向导官见花满天疑惑，便小心低头解释：“大将军，并非我等有意蒙骗您，这鬼门谷确实是江上最险的关口。不过从京城那边反方向顺风顺水会相对容易些，但仍是让人担惊的。王爷平安得过，大概气象天时正好，也是王爷一身威风吉人天相。可恕在下直言，亦算恰巧侥幸，若从这边再想冲回去怕就千难万难了。”
“是呀，过来时浪头那个大，船晃得别提多厉害，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也就我们这位爷想得开全不在乎，还直嚷着好玩儿！”张勇心有余悸说了句话，证实向导官所言非虚，喜得那向导忙朝他作揖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