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季（杂文录）｜说谎的记忆

说谎的记忆
记忆是用我的细笔画上一条长长的直线，在梦中拐一个弯，便再无踪迹。
时常在思虑，今日的我还是昨日的我吗？皮肤表皮的更新需要1-2个月，胰腺上皮则要50天，而小肠绒毛上皮只需2-6天。从细胞的层次讲，我早已面目全非。从前爱看朝阳飘洒人间，会在塞纳河畔追寻雨果诉说的“ΑΝΛYΚΗ”（“命运”），爱在午后扑腾竹竿上的衣物，扑进那些沁人的新香。后来呀，爱上了春季的落叶，还有那些无所事事又纷纷扰扰的夜，悄无声息地与寂静跳上一曲漫长熬人的探戈。一天天的流逝，世界或许在变，又或许没变，但我所确信的是，我共昨我，格格不入。
我想能够把如此琐碎断续的我相连的，唯有记忆。我记得昨天风铃的色彩，夏雨的滋味，恰如记得我曾经的存在。又或者说，那些似有似无又难以认证的过去与记忆，幻作此刻青丝依然的我。是记忆，让我有了归属，有所凭依。
若是记忆会说谎呢？这是令我感到恐怖的。如果这一切都是魑魅魍魉在西郊古墓编造的谎言，都是春天的雷为了引诱昆虫们而说的狡黠的话语，我们今天又在做着什么呢？呵！我们就是自己的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