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枪与糖》08十壳(2)

十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作家闭着眼慢腾腾把水杯端起来送到唇边，做了一个机械化的动作。
他的嘴巴并没有张开，水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脖颈淌湿了一整片前襟。
然后他放下水杯，僵硬地转过身，穿过门厅，回到卧室，掀起被子转身坐在床上，慢动作躺下。
十站在原地，隔着门厅看他，心脏像被什么利器偷偷挖走一块，凉风穿过空洞在十脑子里回荡起呜咽声。
十莫名想吸烟，但小作家不太习惯这个味道，他在他面前从来不碰，家里连个火机都没。
十辰于拖过一旁的凳子，坐在正对小作家的位置，认真看他。
他不再犹豫，拿起电话拨出。
那边一向注重养生，这个点轻易不会接。十于是换了一个电话拨过去，只响了三下就被接起，须须在电话那头带着一点睡意恭敬道：“十爷，出了什么事？”
“立风呢？”
“……您稍等。”
“干什么？”被点名的人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耐烦，“不是你自己中弹不要喊我。”

本市最年轻的外科主刀同时也辅修心理学。
十看着不远处被褥下一动不动的身影，“他梦游了。”
“谁？”立风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电话那头一阵响动，再次开口，华立风声音清醒了很多，“什么时候？什么举动？你没有惊醒他吧？”
“刚刚。”十语气平静地描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边沉默了很久，立风隔着电话冷冰冰嘲讽他，“十辰于，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他？”
“你说……”十把电话换了只手，一字一顿，“要怎么做？”
十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让人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其中风雨欲来的杀伐气。立风没再刺激他，严肃叮嘱：“明天你来我工作室，我让须须过去陪他。”
十挂了电话搁在一边，双手扶额用力地向后捋动，发出困兽一样的低吼。
然后他深呼吸，起身回到床上，小心翼翼把壳搂进怀里，在他脸上啄吻着。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