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乐城的笼子 第五章 几千度高温的炉火之下(2)

但是他仍然不知道，一个卫兵，为什么会怜悯我这样的人？或者说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机器，他怎么会怜悯一台机器呢？他有是怎么能又怎么敢相信自己面前的卫兵身上竟然有一种可靠的感觉呢？他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兜，香烟和火柴，还有笔，他们都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要到处乱抓。事实上，是他太紧张了，他站的像木头一样，二人就这么面对面一直站着，尴尬的气氛早已充满了整个锅炉房，没人开口讲出第一句话，摩希铭也不敢冒犯，继续静静地等待着发落。
外面传来了呼叫声，“咣当”一声打破了沉寂，应该是锅碗瓢盆撞到地下的声音。正巧那个卫兵突然开口清了一下嗓子，摩希铭被吓了一大跳，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腿一软，栽倒了下去，又是跪在地上，样子很滑稽。这个样子似乎很搞笑，那个卫兵看到了也哈哈的笑了起来，脸颊上这样幅度的笑容，是摩希铭在所有卫兵脸上没有见过的。以前，他所见到的卫兵脸上充满着冷酷、鄙视、残暴、无情，而现在他突然发现卫兵的脸上，居然也会出现幅度如此之大的笑容，尽管这笑容看起来洋溢着快乐和幸福，可还是那么的优雅和沉稳。身后火炉的炽热早已让摩希铭汗流浃背，身边不断有火星飞出，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男人，他看入迷了。那个男人的面容，是他第一次看到，因为他的脸面向着火炉，所以摩希铭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不大，年纪不超过三十岁，身材匀称却又健壮厚实，也许是因为他是跪在地上看，那个人看起来高大魁梧，脸庞很宽大，因为锅炉房的热气，他的脸上胀满了红晕，似乎是喝醉了酒一样。

他看起来眉毛很粗，鼻头饱满，和地下城那些个长得歪瓜裂枣的丑陋怪物比起来可谓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一般，自己似乎真的“过神仙”过到了神仙。他的下巴不尖，但是胡子刮得很漂亮，没有一点杂毛，脸上没什么油，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手上拎着一个挎包，穿的是那身蓝色的卫兵制服。制服很干净，能看出来是前几天洗过的。他的笑似乎慢慢的停下来了，可是回声依然在锅炉房里回荡，似乎还没笑够似的，摩希铭自然地把头低了下来，他不敢再端详那个人的面庞了。
“1145”
摩希铭抬起头来，那是他的工号，是卫兵们和不认识他的人叫他的代号，事实上在地下城里，大家也是叫他的工号，因为他没有绰号。就在摩希铭抬起头来看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向他这边挪动了两小步，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股热浪袭来，他已经面红耳赤汗流浃背了，就像是他夏天下完班之后回家时的样子。
“你叫摩希铭，对吧”那个男人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