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利雅之章】梦地众神(5)

卡弥修在那里替祂们守望，先前的入侵和疾驰的奈丹斯都是她首先发现的；但她给了众星灵更大的助力——她降生于万古前的岁月，亚古宙前就为自己炼成躯体。她教授星灵们方法，依自己所好取用形体，凭此既可充为灵魂的屏障、又可加强对自身力量的运用。也由此，祂们把自己束缚在柯俄昂努亚斯的物质上，并遭受安督·迈索维茶毒、在时间尽头变得如同稀薄的幽灵。据称众神偶尔也会恢复为灵体、随心所欲地在全地穿行，然而后世族类几乎没有（也无法）观察到祂们褪去实体的状态。
不过现下祂们仿照卡弥修的模样取了各异的形体、预备征讨堕落者；卡弥修伤势未愈，目送同伴的身影没入云海。她看见云海之下的超级大陆如此灰败腐朽，仿佛幢幢鬼影罩住了苏纳玛的光。
没有任何传说讲述堕落者在星灵退避三舍的那段日子里的动向。《奇利雅瓦玟》写道，大能者们不待落地地就四散奔出、实质的肉体伴随狂风激射而出，顷刻间搜遍了卓欧隆格西部的每一片区城。那时，大陆开裂的前兆已经出现；不谈频繁的剧烈地震和火山喷发，光看卓欧隆格海岸边的巨大裂隙就足以表明事态。尤其是开在大地东南的沟壑：它贯通了陆上大湖与海洋的通道、令湖中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入更低处的大海；“芬洛迪的摇篮”又成了广袤的旱地，余下少许低洼处还保留着湖泊，它们是石漠里遗存的珍奇之物。

星录见大湖干涸，遥记五亿年前初生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那抹一望无际的海蓝，悲痛之际默立湖畔、静自悼念。祂们哀悼的不只是月引之地湖水的消亡、还有大地的裂变和这预示的奥伦嘉德的变迁。那一刻，欧黛恩赫然攀上穹苍，晶莹剔透浑若真正的寒凉玉石；上一个失落的纪元里，它也是这么滑过星灵的眼前。但从前那湖还在，它也就像自水中凝结的水珠、柔顺地托出湖面，散落的水汽晕开也就成了清冽的月光。
卡弥修并不清楚同侪的感伤；祂们翻遍每一吋土石，而她迁局芬洛迪的正面、昼夜不息地监视着奥伦嘉德。她分明看见卓欧隆格的东方有一团黑暗，以锐利的目光探去，发现其中是拥挤不堪、缓缓蠕动的黑块，正簇拥着中央的一头黑暗异兽。她立即判断那正是堕落者，于是发出信号。
大能者们得知堕落者的方位后，意图先发制人，却因对方势力壮大、不得已而罢休。堕落者恰巧作同样打算；故她率部声势浩荡地翻越群山、朝西急行军。当她领着麾下军势爬上世间至高的契律武高山时，宛若黑幕盖在山上，又似黑色的瀑布，冲刷掉一切雪的洁白、山的铅灰以及周围星空的冷光，扑天盖地地席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