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哀」琴酒女儿眼中的老父亲(2)

他行为不检点，有时候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留下一股脂粉味道。第二天我会把家里并不便宜的沙发套扔掉以示抗议。第三天他会买新的回来。
他作息不规律，周六半夜一个电话被叫出门，下周三早上才回家，到晚上睡醒喊饿。如果不是看见他左肩缠着纱布，我才懒得放下写了一半的程序给他烧饭。
他烟瘾极大，只要闲下来就没完没了的抽烟。我让他少抽点，呛。他却呆呆地盯着我的脸，没完没了地看。我知道他其实在想我妈，没完没了地想。
他对我过分严格，能自己解决的事不可以找他，一件事情不做到完美也决不会让我休息。不过他从来没关心过我的成绩，他只说爸妈都是天才女儿也不会差。当我把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甩到他眼前，告诉他我有多努力时，他说像你妈妈。我妈据说是生物博士，我只喜欢敲代码，明明一点也不像。

其实他对我也挺好的。
只要不工作，他一定会开着那辆黑色老轿车来接我，然后一起去我最喜欢的甜品店。他说我妈爱吃蓝莓花生酱三明治、喝黑咖啡，我就每次都点一小块蓝莓花生碎蛋糕、两杯冰美式。
我想换台新电脑，他会反问说你没钱了吗。他只会亲自给我买很贵的裙子、首饰和包。好在审美也还不错，看中的款式简约而不失设计感。他最喜欢看我穿红色连衣裙，再披一件白风衣。我说远看简直就像实验室的白大褂，他说你妈妈穿实验服都好看得很。
每年他都会带我旅行一次。纽约，带未成年的她第一次进酒吧；慕尼黑，送她去做学术报告；威尼斯，和她初次接吻；人鱼岛，看她在烟花下穿着和服。每次讲到我妈他都异常话多，说你本来有个好妈妈。我说其实我很爱她。我感觉到他的眼神开始颤抖，习惯性地笑着说他也是，可惜意识到太晚了，只好把余生都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