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2)

尽管它们隐藏了起来，身上仍然残留着特殊的气味。我必须沐浴，然后用一个小时化妆——首先要处理脸上总是残有没有完全褪除而过于明显的茸毛。
出门前，不能忘了喷点香水。
几十年都是这样生活，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不是猴子，我本来是人，不过是得了某种医学不明的疾病，一种入睡后浑身是毛长出尾巴醒来后自动消退的病。
组长又提议聚餐，我实在不想参与。但也许正是如此我才始终无法真正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不如再试试。
我不能喝酒，想着只是同事，不喝应该也无所谓。不料上司空降。此时我已经无法退出了。

陈总把面子看得很重，而面子是可变形变态的概念，在酒桌上，面子就变成了敬酒这一个动作。陈总举着酒杯僵着看我，而我满脑子都是醉酒后原形毕露的丑态，我端不起酒杯。组长在旁边劝我，周围的同事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让我束手就擒。他们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我不怪他们，我只是恐惧。
我拉下脸来，赔笑道：“对不起，陈总，我实在喝不了。”不不不，这不是酒杯大小的问题，也不代表我尊敬与否的态度。
您别红脸，红了的人脸像猴子的屁股。不不不，我没笑，也没有看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