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9）(2)

风四娘本是端着刚磨的豆浆想送过来，看见要对小雪动手就赶紧喊出声。她扭扭地走上前说：
“大当家，别怨我这旁人多嘴，你对小雪也太苛刻了吧。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瞧瞧瘦的那个样子，每天又是读书又是跟着你练功，铁打的也熬不住呀！你那么大能耐，他打不过你就要挨揍，可到哪儿诉冤去，那天下人还不都该让你揍扁了。再说我们小雪已经很了不起了，小小年纪又识水性又会武功，学里巍先生还常夸他书背得最好。这样的儿子你还不满意你倒要怎么着，你不心疼我心疼。我把话搁在这儿，教功夫是教功夫，再打他我这当干妈的可不依，我就把宝贝干儿子领走，直接领我们家去宠着护着！”
面对牙尖嘴利的女人，武功再高强的汉子也束手无策。大当家没法跟邻居发作，只能解释一句：“我严厉些是为让他记住，实战时才不至枉送性命。”
“那你也严厉得过分了吧。”风四娘可没完。“孩子本来就可怜，跟着你这么多年缺人疼少人爱的，你还总冷着一副脸。你自己能忍倒也算了，可小雪有什么错，你不能苦自己没够还要苦孩子呀！”
她这话是疼小雪，想啥说啥也就不管不顾了。直把杨开泰急得够呛，要赶紧把自家嘴上没把门儿的婆娘喊回来。
“我说，家里还管不管了，酒还卖不卖了？快去收拾东西开张，别站在人家院子里闲扯。”

可话已说出早收不回来，看大当家变了脸色，风四娘才自悔失言。她暗想愣头愣脑戳痛人家心窝子，下一个挨打的不会是自己吧。
四娘也是多虑，大当家再怎么有脾气也不可能跟她动手，何况她也是好心。
默然叹口气，放下手中藤条。父亲摸了摸小雪的头，告诉他：“记住今天的教训，回屋把刀放好，去学堂吧。”
“嗯，阿爸我知道了。”
小雪点头转身，大当家也收了手中大刀，同儿子一起进房了。
看着那个硬挺挺汉子有些落寞的背影，风四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说：“大当家，你们爷儿俩这大早晨的还没吃没喝吧，我拿了新鲜豆浆，还有刚蒸的白馍，好歹垫一口。”
小雪跑出来，抓起个馍说了句谢谢干妈，就奔沈家学堂了。
见屋里还是没动静，风四娘又道：“我这人嘴碎，大当家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们也看得清楚。你要实在憋得慌，就骂我两句出出气，打两下我也不还手的。”
杨开泰的墙头是实在扒不下去了。“你还有完没完，跟人家诉衷情呢？当我空气是不是？要还嫌不过瘾，小雪也走了，你干脆进去好好地哄哄劝劝！”
“我呸！我看你是欠抽了。”风四娘狠骂了一声，杨开泰掉头就跑。女侠直接杀回自家院子，不过临走前还是把手里的白馍和豆浆放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