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怨（五）(2)

那株青莲羽草果真效力不俗，已经过了快十世，她还是清楚记得她身为公主时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其中最灼热的，来自羽生。
也许是因为第一世的杀孽太多，上天要降罪于她，最开始的几世轮回都是畜生道。
第二世是鸟，从出生起就一直飞，直到死的时候脚才能沾地；
第三世是秋刀鱼，随同类被渔民捕杀入口；
第四世是富士山脚的樱花树，死于罕见的暴风雪；
第五世是一只橘猫，在一间充满温情的杂货铺生活，那家人对她很好，总算顺遂一生，安乐死去；
第六世的时候，终于投胎成了人，她跟随家人漂洋过海，在明国学习、居住，后来几世，又辗转欧美、澳洲，直到这一世，才重回日本。
和羽生简要说了自己的经历，见他还是沉默，璃子又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你是著名的心理学博士，想来也清楚当时的我有人格障碍，我无法解释我的行为，除了抱歉，没有其他能说的。”

江崎羽生之名，即使璃子远在国外也有所耳闻，确实想过今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但回国时也没有特意调查过他避开，毕竟作为公主死后羽生没有再来报过仇，应该默认了放过她。
不闻不问，才说明她真的放下了。
今日的见面出乎她意料，但既然是前尘故人，她对不起他，隔了数百年的歉意，便于今日道出。
看着璃子优美的脖颈微微弯下，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低头请他原谅，江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复杂、愤怒、沉痛、解脱、释然……他无法用语言形容。
尽管璃子折磨他、欺骗他、背叛他……乃至最后杀了他，他在公主府多年，看着璃子长大，怎会没有感情？
爱恨交织，一时涌上心头，再见时竟无言已对，久久静默。
咖啡凉了。
璃子唤人给他换了一杯新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的店刚开张没多久，不如品鉴一番，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