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静默，毋须多言]第十一章：余音远去(7)

“西片？”她似乎有些诧异，“怎么突然下床了？”
“稍微，想下来走走了。”
妈妈把袋子放在座椅上，随后走到西片身边：“是做噩梦了吗？”
“什么做噩梦啊。”
“每当遇到什么难缠的事，你的行为就会变得反常。”妈妈把目光放向窗外，继续说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西片转过身看着妈妈，“妈妈你独自照顾家里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显然，这句话起到了它应有的效果。始料未及的妈妈惊愕无比，她看西片的眼神变得有些陌生，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儿子，而是另一个人，一个能洞悉她内心的人。
“西片，你……”
怎么说呢？希望你别留下遗憾吧。
堇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着，直到刚才他还似懂非懂，但当他清楚地看到妈妈刻意藏在刘海下的皱纹和几根白发时，西片便明白了——又或者说，隐约明白自己怎么做了。

“那个，也许有些突然……总之就是，谢谢，妈妈。”
西片说完，便顺势鞠下四十五度的躬，因而没看到妈妈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充满欣慰的笑声：“确实很突然呢，一夜之间，你就变得像个大人一样了……还是说，是我太迟钝了，没有意识到孩子的成长呢？”
“我忽视掉的东西，也不见得比妈妈少吧。”
“果然一样呢。”
“什么一样？”
妈妈呼出一口气，像是卸去了身上的重担：“我是说爸爸。你刚刚的语气，跟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是吗？”
西片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可谓是豁然开朗。
“最后一个问题，妈妈。”
“什么？”
“在哪可以见到爸爸？”
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从镇子中央穿过，这是西片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西片捧着自己折的并不十分标致的白花走到河滩上，让它随着水流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