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宴(2)

“南音曾言只为一人舞，大王的要求南音做不到。”
“宁侯吗？”楚王喃喃道，恍惚记起了数年前那场令人侧目的婚礼，宁侯违制迎娶南国公主南音，被中原之人诟病良久。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值得宁侯那么做。
“若寡人执意呢？”楚王锐利的眼神看着她。
“若楚王执意，当以天下为赠。”南音直视他。
“放肆，阶下囚胆敢如此放言。”令尹拍案而起，“大王，臣请将此妖女就地正法。”
“你想当寡人的王后？”楚王眯着眼看着她。
“南音配得起。”南音颇为自傲，“可否容南音换装。”楚王挥手默许。
不多时，南音重新步入殿内，一袭红衣款款而来，腰如弱柳扶风，面似芙蓉出水。眉似远山不描而黛 , 唇若涂砂不点而朱。不饰一毫金银，唯一的装饰只那眉间一点朱砂，却教人美得挪不开眼。
卞陵自认见过诸多美人，却从未见过像南音这般女子，即使深陷囹圄，依然自傲到令人不可高攀。气高如浮云，志洁若秋霜。他不禁嗤笑，笑自己何时也这般庸俗。

此时乐器齐奏，舒徐和畅，恬淡静谧，如涓涓细流，万物滋润。只见南音徐徐趋进，若俯若仰，若来若往，柔弱纤纤，似不任绮罗衣衫。
琴声忽变，一泓清泉转为大河滔滔，沛然充盈浩茫淼淼。舞姿飘然若燕子归巢，轻盈敏捷。罗衣从风，长袖交横，络绎飞散。欲步却将身逆转，目光流转，一顾倾城。
即使是卞陵也必须承认，这位侯夫人的舞姿绝对称得上当世第一。回头望向王座上的人，楚王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下的那位夫人，顺着楚王目光看去，是南音翩然起舞的身影。古人云：红颜祸水，诚不假矣。
台上乐声骤然转急促，雷霆万钧，声振乾坤，激昂慷慨，雄壮宏烈，南音应对从容，舞姿之快犹如飞鸟掠影，体若游龙之蜿蜒，轻若蝉翼而素艳。激昂之后，乐声转入宽和，恍若江河入海，云开月明。心之所至，舞步自畅。志在高山，若舞在山岗；志在流水，则水声汤汤。
余音已缈，然舞姿似犹存。众人久久不能回神。南音行礼，道：“大王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