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赐婚(7)
抗旨……是绝不可能的。
御林军的刀枪就齐刷刷地立在墙外,一旦反抗,不消一炷香,齐国公府便不存在。
齐衡松开挽着父亲的手,直愣愣地转身离开。
齐丕理解元若遭逢剧变,心有不甘,和夫人使眼色,让她去劝说元若。
平宁更怕元若想不开,对他好一番劝导。
齐衡都听进去了,他只是在绝望的苦痛里劝服自己。
为了家族,为了父母,也为了稷儿,他必须克制,必须忍耐。
可是真的好苦啊。转瞬之间,鲜花着锦的未来都坍塌了。
齐衡两颊清泪自流不知,平宁郡主何尝不懂他,也掩面垂泪。
她本该宏图大展,振兴家族的儿子,就这么被生生砍了手脚,从此困囿在那宅院里消磨度日。
相对无言,齐衡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写了短笺,叫来贴身的小厮:“你,快,想办法,去陇西侯府,把这封信交到稷儿手上!”
小厮用力磕头:“是!”
平宁有些后怕地拉住他:“元若!”
“母亲!我......我明白!”齐衡抓住母亲的手:“我只是......想劝住他。”齐衡面色惨白,他尚且会冲动,更别说热血方刚的稷儿了。
然而守卫的禁军根本就不容情,小厮门都没出就被拦了回来。
“圣上有令,不得出入。”
偌大的齐国公府成了牢笼,齐衡被彻底软禁,直到下聘之日。
宫里的赏赐和陇西侯府的聘礼一起浩浩荡荡进了齐国公府的大门,整个京都为之哗然。
世人皆知陇西侯李炳与齐国公齐丕同辈,年近不惑,而齐国公世子齐衡与秦王世子嬴稷是同窗好友,并称京都文武双璧。
谁知新皇一纸令下,齐衡竟成了陇西侯的继室。京都人无不扼腕叹息,尤其是许多贵女哭湿了绣帕,暗恨今上暴殄天物,乱点鸳鸯谱。
齐衡被宣旨太监亲眼瞧着服下孕丹,自此失去了男子使人受孕的能力,只能为人孕育。
短短几日,曾经风光无限的状元郎瘦得身形单薄,如同纸片。那双迷倒京都闺秀的多情目显得更大了,黝黑深邃的瞳孔却毫无神采,吃了药后木然地跪拜接旨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