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百年恒成(2)
孟鹤堂堵车,堵在路上,前面一条车龙都是红色的尾灯,他打电话给九良,叫他先吃,那孩子支支吾吾,他的心也堵成一片。
后来他拎着蛋糕进门,周九良蹦蹦跳跳来迎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孟鹤堂的心不赌了。菜热热的,他看着周九良吃了好多好多,心里暖暖的,把蛋糕摆出来,不太大,但味道好,价格也高。插上蜡烛许了愿,周九良把蛋糕抹在孟鹤堂的鼻尖,孟鹤堂又抹下来,挪到对方的脸。听说这也是一种福气,那肯定要沾在小寿星身上才像话。手指上剩的那些奶油,孟鹤堂舔了舔,冰冰凉、绵绵软、嘎嘎甜。再看一眼嘴角满是奶油的小孩,笑得那么真那么甜,孟鹤堂突然觉得自己飞了那么久,找到了落点。
后来孟鹤堂得偿所愿,周九良跟了他,捧着他,眨眼十年。其实是周九良得偿所愿,后来回想十七岁生日的泪水,其实应该是怕孟哥不要自己的惶恐,何至于饿成哇哇大哭的三岁小孩。
从那一年开始,他的每一个生日,孟鹤堂都陪在他的身边,每年都会买味道特别好的蛋糕,一开始周九良一个人吃掉十分之九,后来买大一点可以一人一半,再后来一个大蛋糕还可以当第二天的早餐,再后来,一群师兄弟,孟哥还是带蛋糕的那个人,八寸、十寸、两层、从来不缺席,也永远那么甜。
有一年生日,孟鹤堂迟到了,周九良哭了。诚然,孟鹤堂经常姗姗来迟,周九良也不是为这个哭的。
那年生日,孟鹤堂在外地,家里家外一堆事,回不来。提前打电话解释了好几回不能陪他过生日,险些让周九良自己都要信了他们之间就是如假包换的父子情。后来周九良烦了,勒令孟鹤堂在外面好好处理事情,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管他了。
然后挂了电话,还是有点失落,毕竟从十七岁以来,这是头一回,他在生日这天,抬手不能触到孟哥的肘腕。
孟鹤堂老父亲当的称职,远程给他操作了一个生日会,其实何至于此,周九良被一堆师兄弟簇拥着,还是觉得孟鹤堂过于操心,可是他又不在,于是都成了白操心。
被蒙着眼睛,听着生日歌的时候,他能猜到孟鹤堂订的大蛋糕正在被推来,心里酸酸又甜甜,失落又期待。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止于此,他看到一个发型被吹乱的、面容姣好的、身上还沾惹了些许秋风的年轻人,跪在他的面前,手上持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里面闪耀着一颗星星。
于是他哭了,二十一岁的猛男周九良,一顿爆哭,窝在这个连夜连晚从东北赶回来的男人的怀里,他的怀里不只有东北的秋天,他的怀里有全世界的春夏秋冬。周九良看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那个简约的戒指,再次得偿所愿,他抽抽嗒嗒,决定在这个怀里终身地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