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一）(5)

一场拔河变成了口水战，又变成了打架斗殴，而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大沉稳，一个小疯子。直接单枪匹马冲到十三班阵营中间，我本来还在悠闲的看热闹，看她不管不顾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
我小跑进去将她扛出来，她还怒不可遏，对我也是怒目而视，怒斥我道，你干嘛啊，怂不怂啊。我有些无语，但还是稳住自己的情绪道，李灿阳，你知道自己该干嘛吗？
后面一阵哄乱，我本来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可能是我低估了青春躁动的因子。
我拉住她道，你看到有多乱了吗？要是真打起来我顾得上你吗？
我的余光看到十三班的几个女生朝教学楼跑去了，我拉过李灿阳道，快去叫咱们班主任，先把事情给咱们班老师说清楚，不然不好处理。
她有些不服气道，所以你让我当个逃兵，就不管他们啦。
我拍了拍对她的肩膀说，我在啊，我在这边啊，你快去找老师，相信我啊。
那一次两个班级的集体暴乱，由于参与人数众多，因此演变成了大型写检讨，但是她幸免于难。就因为这件事，外患结束了，内斗又开始了，难免有人对她阴阳怪气，说她给老师打小报告之类的，其实她小时候的确喜欢打小报告，但是后来的她真的没有过。她愿意单枪匹马冲进去，还对他们那么担心。以她的脾气肯定会主动解释，可是却什么都没说。

晚自习后，我送她回家，她心情很低落，话也少了很多。
她问我自己是不是很招人烦。我想起那时候我的确很烦她，精力旺盛，强势外向，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李灿阳，可是我现在却很喜欢她，会不会别人也和我一样很烦她，然后喜欢她。
我无比正经地对她说，挺招人烦的吧，所以不要去理会那些讨厌你的人。
她有些巧妙地失落地低声说，所以你也很讨厌我吧。
我拿肩膀撞了撞她，李灿阳，灿若骄阳的意思，如果连太阳都否定自己了，别人就不会有光了，你要相信你是会发光的，是给别人带来光的，如果不是你通知班主任说明事情，咱们班就会和十三班一样被通报批评一个月。
她笑了笑，脸色也缓和不少，有了些生气道，嗯，唔……所以我给你带来阳光了吗？
我白了她一眼，无力而果决道，没有。
她努努嘴道，小气，果然啊，永远都不会夸我一句。
我停下来，浅笑道，灿若骄阳，不算夸奖吗？
放学的时候，别的男生时不时对她冷嘲热讽，我看到她被孤立地一个人漠然地离开。我路过那个男生的旁边，瞥了他一眼，用旁边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那天打架，我和她之间有一个人去就行了，如果不是她去找老师，你们以为只是写检讨那么简单吗？所以懂吗？有本事就打一架别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