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与荣耀 （1）第一章 兵临城下，狙击天才(2)

我与家乡的其他年轻人响应斯大林同志的号召，加入到斯大林格勒守备军的后备部队。看着满是死尸、废铁、浮木以及鲜血的伏尔加河，再望着西岸满是硝烟渡口，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惆怅。突然，上空传来一阵阵凌厉尖锐的尖啸声，7架ju87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从天上呼啸而来，伴随而来是密集的炸弹和无情的机炮机枪扫射。本来还在做政治动员的政委同志立即下令大家抱头卧倒，我在卧倒时用余光看了看周围，旁边的两艘舰艇瞬间被炸弹打爆，逐渐沉入水中，我只得继续卧倒，祈祷自己能够度过这一劫。德国鬼子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终于飞走了，由于斯图卡尖啸声和对岸传来的炮击声实在太大，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起头来时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同行的战友有相当一部分很不幸被ju87斯图卡的机炮、机枪射穿，更有甚者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一般，全身布满弹孔，鲜血止不住的流。
他们眼神无光，永远定格在死亡的那一瞬，我能感受到他们的不甘、绝望以及悲愤。看着这些根本来不及认识的战友死去，我心里深感沉重。我甚至几乎要哭出来，但还是将眼泪收住了；我很想对着德国鬼子怒吼，但最后我到底还是忍住了；我更想向命运女神抱怨，但我现在内心完全看不到神明。或许现在战争已经超过了神明的控制范围，正如《圣经》和古希腊神话里一样。上一纪元，人类的灭绝不是神明的愤怒，根本上是人性丑恶面映射下的战争所致。文明毁灭，人类灭绝很大程度上是人类自己所致，人性磨灭、脱离社会伦理和道德底限的争斗不断升级，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最终这会将人类文明带向深渊。我打了个寒颤，内心悲叹道：“这就是战争吗？他们有不少人满怀报国热情来到斯大林格勒，他们不畏惧牺牲，可是还没踏上战场，甚至连枪都还没有摸到就为国捐躯了，世道真就那么残酷。

”
我的内心自从上了运输船后，就一直在滴血，征兵时内心的满腔热血和对战场上杀敌建功的英雄幻想被德军的无情空袭、地狱一般炮火、浑浊染红的母亲河以及友军的阵亡一点一点被粉碎。我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点也许是出自潜意识的害怕，理论上这是军人允许的；幸运的是，我的理性、信仰和初心又给了我勇气，让我从幻想中醒来，战胜恐惧，强迫自己变得冷血。当然，内心对于敌人的仇恨更甚，只是我将其埋在内心的最深处，在真正的战场上再将其彻底释放。
终于快要靠岸了，运输船上还活着的人都满怀期待，然而一架ju87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出现在后方上空，看到那电光石火般的拽光弹从机炮和机枪射出，政委下令大家跳船，大家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一头栽进水里。等大家浮出水面时，刚才所乘坐的运输船船尾冒起了浓烟和大火，显然刚才的攻击将运输船的引擎和油箱打燃了。大家赶紧朝着渡口游去，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和冲击波从背后传来，运输船沉了。而那些死在船上战友的尸体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了，大家也没有办法和功夫替他们收尸办葬礼；不过他们葬在了如母亲一般温柔的伏尔加河或许是唯一的慰藉吧。我们终于到了渡口，负责接应的长官清点了一下人数，刚才我运输船里的近200人，包括我现在却只有不到50人生还；整个渡河的后备部队5万余人，还没上战场就已经损失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