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七）(2)

她没有回复。她思忖一会儿，抬头，看见他一直都在看着她。他的头发本来就微卷，前面的刘海或许因为紧张变得很蓬松的样子。他等着回复，但是眼神已经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已经把他想听到的话告诉她了。
不过，应该也只是玩笑吧。她看了好多闲书，里面总是有无聊的半大不大的男孩，问比自己小了好多的女孩子：“等你长大当我娘子好不好？”
她深呼吸一次。不论是不是玩笑都打算认真地回答，他的目光逐渐加热着她快要把她融化。
雪落在布伞上一层了，他把这一层雪抖掉。这一层雪本来很规整，抖落的时候却像发脾气时摔碎的瓷器，只是死时安静。

“嗯。”她说。白色的雾气随着她的呼吸变得朦胧。她用这样的雾气在窗子上摹过消寒图。她说完话头别向另一边，“但我还……”
原来静下心来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原来不是雪落。布伞掉到了一边，它的布面拍在雪地上“啪”的一声。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蝤蛴领（指脖子），头靠在她的头旁边。多大一个人，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她差点没站稳。耳侧是他急促的呼吸声，热量也传过来了，他好像在发抖，环得很紧但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下个月就成亲好么？嫌太急的话再下个月好么？嫌太缓的话明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