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之死(2)

“这个是针孔摄像头，比蟑螂还要恶心的东西。”
“你们这里的黄蜂咬人吗？”
“它们会咬人，所以小孩子不要乱讲话，会被黄蜂咬的。”老板恐吓地做了一个鬼脸，心里想着小孩子真好骗，说着这个肯定会忘了那个。
但小男孩似乎没有忘记他的使命，他捏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然后突然站直身子说：“我才不怕它，我想要买一份快乐。”
老板有点好奇小男孩为什么要挂一颗石头在脖子上，而项链上面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
“你这石头？”
小男孩用手护住石头，仿佛那是一朵娇嫩的花蕾，“这是我姐姐送我的。我们以前经常玩扔石子的游戏，她说石头能给人快乐。”
每说一个快乐，老板的心脏都要紧绷一次。他压低声音问男孩，“那你既然有了石头，为什么还要另外买一份快乐。”
“因为我姐姐说她想看真正的快乐到底长什么样。”小男孩突然难过起来，带着哭腔说：“这是她最后一个冬天了。所以我今天不买到快乐我是不会回去的。”
老板蹲下身，抚摸着男孩的头，解释道：“对不起啊小不点，私自贩卖快乐是犯法的。而且，我店里也没有。”

小男孩都要哭出来了，开始耍赖地坐在地上撒泼，“我不管，我就要买一份快乐。我就要。”
“快乐没得卖，糖果要不要？这个糖果可以重复吃四五次的，你吃完了，只要你按一下这个开关，它就会重新长出来。是不是很厉害？你拿回去给你姐姐看，她一定会感到快乐的。”老板从柜台上拿起一个棒棒糖软声软气地诱哄着，生怕小男孩大声嚷嚷会招来比黄蜂还要麻烦的AI警察。
“不要。”小男孩不为所动，眼里的光像透亮而又坚定。
老板满眼无奈地看着小男孩，“那玩意儿被禁了。现在上头查的紧，我们都没有人敢进货了。”
小男孩失望地耷拉着脑袋，“为什么会被禁，我非常需要它，今天拿不到，我是不会回去的。柯技告诉我大都市的每一个糖果店里都有。”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不能卖了。卖这玩意的人全都死了，买它的人也被枪决了。”
“那快乐还在吗？”
“可能在吧。”老板安慰他。
墙上的钟播报着时间，提醒老板“现在下午四点钟，清点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