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04 在绝无仅有仍是碧蓝色的海岸线上(一)(5)

她就像是读出了准备已久的台词一般。
可是，那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她要成为的样子。
在一通足以将耳朵捂到发烫的电话后我泄气地按下了挂机键。
UMP40倒是终于理解了我的用意，只不过她仍然婉拒了我的邀请。
她说除了工作、自己最近还约了朋友，她不希望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暂时不想离开总部。至于这个朋友是谁、她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40并未提及，而我也没有追问。
所以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呢？
这是一句在老旧连续剧里头的台词。陈旧，却能够一针见血地挑明矛盾，也是我想说却也没来得及说的一个问句。
当然，在我后来得知了某个关于UMP40的事实后，我十分庆幸自己曾经的没说出口。
因为某程度上那就是事实了。
伴随着对这段小插曲的回想，我拉开放外套内层的口袋、将手中的票竖插着送到了另一张票的身边。
透过机舱的圆窗，我看见在地平线远端即将下山的太阳，刚想感叹这一天即将如此过去、而反被副官抛弃的自己也将独自前往地球的另一侧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的眼角闪过、坐在了我身旁本应留空的位置上。

可是，拒绝了我的她理应不在。
所以当我回过头，确定身旁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时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即便是在日起日落的逢魔之时，再想见到的人也不会无端出现在我的眼前。被夕阳捧奉着的泡影终究会出现裂痕、继而散碎，挥发光承载其中的所有愿望，只留下苦涩得使人落泪的肥皂水。而这一切的原由，大概是我自觉亏欠UMP40太多、太多了吧。
事实上，我不止一次想要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激，但又害怕这种充满距离的感谢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于是乎，思前想后无法落实的决定，很快就被许多更急切的问题挤出了序列。
“可是，对你而言她们不该和我一样重要吗？”
在决定结束假期前，维多利亚曾经如此反问过我。
可这与其说是一个反问，倒不如说是一句鼓励——她深知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所以作出了与其心中的挽留背道而驰的决定。
而当时的我也没有作出反驳，只是浅浅地看着维多利亚的双眼，苦笑着用舌头舔舐着不甚坦然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