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我的宝贝–11(3)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来着？
哦，对，是想着，让老师在家里休息得更好一点，也想找机会多陪儿子一起睡来着。现在看看，好像是挺多余的，重新买一张床给沈老师在书房也没有多麻烦啊！沈老师也不是豌豆公主，睡书房的折叠沙发也没什么不可以啊，不是还可以跟孩子玩大怪兽的人吗……井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又再次跑去了控制不了的方向，他走进书房的浴室，拧开冷水泼了自己的脸一把，又扯开了自己的小揪揪。不知道是力气太大还是怎么着，有不少头发也被扯了下来，弯弯曲曲毫无规律地缠绕在橡皮筋上。
“……”烦躁达到了顶点，井然狠狠地踩下垃圾桶的踏板，把橡皮筋丢了进去。
另一边，小灿在把爸爸赶走后，却并没有继续玩“大怪兽”的游戏，他出了半分钟神，又坐下来开始默默地用磁力片搭高楼。沈巍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小灿已经完全进入了游戏的新阶段里，就没再主动参与。他站起身，轻轻退出了房间，去敲了敲井然的门。

力气不大，隐藏在柏阿姨客厅里使用吸尘器的声音里。他又加大力气敲了三声，这时吸尘器停了，沈巍隔着两道门隐约听到了花洒的水声，他正想着，自己又没找准时机啊，小灿的声音就从客厅另一侧的房间里传来:
“小巍老师！小巍老师！你快来！！”
“好！”沈巍答，“来了。”
检查过手机和邮箱，确认了已经没有未处理的信息和邮件，井然把一粒阿普唑仑放在舌根，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才发现杯子早就空了，也懒得出去接。他十分自暴自弃地就着口水把药吞了下去，又自暴自弃地把自己丢在折叠沙发上，随意地拉过被子，等待睡眠的降临。
也就半小时的时间了，半小时后就会睡着，天亮才会醒来，可能有梦也可能无梦，但没关系，反正那都不会是真的，醒来就是白天了。
淋浴冲洗掉了那些浮躁，却由内而外蒸腾出来一些微弱的失落感，如同抓不住的水汽，却能被自己的一呼一吸捕捉。井然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落。他需要药物助眠的事情，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没有提起的必要，也没有这样的人，但他一直守护着的小秘密，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他本以为会收到一些关心和询问，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晚上下班之后被沈老师问起，自己应该怎样回答才会显得比较得体。但沈巍并没有问，他在白天像发现一罐普通感冒药那样寻常地提醒自己注意药物的安全放置，在晚上又若无其事地跟自己的儿子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