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紫】《爱卿》——第二章(4)

“随便坐吧，等我下完这一局。”韩非从黑色的棋盒里拿起一枚棋子，另一只手随便摆了摆，真就懒得看人一眼。
女帝示意惊泓等人退到门外关上门，自己则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最后坐在了韩非对面的位子上，撑着头看他下棋。她微微一扭头，入眼是来来往往的学子。这雅间正好临街，刚好能看到鹿鸣轩外的场景。想来，安定那日滋生事端恰巧被他从此处看了个一清二楚，故而才出手教训了一番。
她收回眼神，重新看向了棋局。这棋局已成胶着之势。韩非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下一步，忽觉口渴，下意识地去拿左手边的酒杯，却碰倒了酒壶。眼见着那白玉的酒壶要碎成几片，电光火石间，在韩非探身伸手，还未碰到那壶把手时，一只素手托住了那酒壶的壶底。
“呼———”女帝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额……”韩非这回可算是眼里瞧见了人。他有些楞楞地看着对面的人把酒壶捞了回来，默默地坐直了身子，“多谢……”
“你不下棋了？”女帝把那酒壶放回到原处，纤细的指尖指了指棋盘问韩非，“胜负还未分呢。”

“适才只顾着下棋，怠慢了公子。”韩非瞅了瞅对面人唇红齿白的模样和光滑的颈间，心下确定，“或者说，是怠慢了姑娘？”
“你的眼睛倒是挺毒的。”女帝眯了眯眼，唇角微扬，“这剩下的棋局，我来与你走，如何？”
“姑娘也精于此道？”韩非不置可否，只是拿起了酒杯浅浅啜了一口，便放下了，“不过，想赢我，可是很难的。”
“不瞒你说，我的棋艺，出了名的差。”女帝撑着头看他，“说和你下棋，也不过是想借着棋局和你套套近乎。”
“姑娘倒是很诚实。”韩非不声不响把黑子的棋盒推到她手边，“棋艺差，就更得多练了。若不嫌弃，我指点姑娘一局，如何？”
“那便劳先生，指点我一局了。”
女帝亦跟着他将黑子纳入棋盒。最后，只留了四角星位上的黑白棋子，成对角之势。
“虽说从来白子先行，不过……既是指教，不若让我先行？”女帝拈了枚黑子，偏头笑看他。
韩非放下酒樽，道了一句“无妨。”
话音刚落，一枚黑子下在了天元上。韩非眉尾挑了挑，看着这手棋不语。一般人行棋，皆从攻守方便的角处星位入手，她却偏偏下在正中央的天元上，这是真的棋艺不精，还是故意挑衅呢？但想归想，他还是在她紧邻的线上落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