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32）(3)

“老人家真是勤快。你多大岁数了？怎么不见你儿孙来帮忙？”
老农苦笑道：“我都五十了！原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前些年当兵死在战场上，二儿子在逃荒的路上失散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现在家里就只有我和老妻，她身子不好，总得由我多辛苦些。”
“你们是逃荒来的呀，那你家乡在哪儿？”
“我们家原来住在京城的郊外，京城那地方偏北地寒，六月都会起风雪，风沙常起，经常会遇到大旱大雪。虽然说人离土贱，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还不是得到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京兆尹没有开仓赈粮吗？”
“开了呀，可是就算都是穷苦人家，也要分个三六九等，鲜卑人先领，然后是氐人、匈奴人、羌人等其他胡人，最后才是我们汉人，领到最后连熬粥的米都不够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说都是人，不都是爹生娘养的吗？唉，这世道呀，没法说！”　
容齐心头震动，正要再问。宁缺却见一人背着手不声不响的踽踽而来，忙道：“公子，那好像是李大人。”
容齐想要回避已是来不及了，与对方直直打了个照面。李安世猛然一惊，还以为自己白日做梦，眨巴眨巴眼睛，这才确信眼前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的确是当今圣上。

火光四射间他已经将内情猜得个七七八八，忙踩着小碎步跑容齐跟前，却没有下跪，而是躬身一礼：“不知公子远道而来，失礼失礼！”
容齐坦然受之，也不接话，反问道：“李大人不在朝堂上高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公子恕罪，我这心里闷极，到郊外走走松乏松乏。”
“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回公子话，下官按照裴大人的建议，实施三长制、均田令，除了李波等个别豪强顽固不冥外，其他宗主都能遵照执行，新政推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逃窜来一股流盗，刺杀了容刺史和李波等人。众人都疯传是我下的黑手，我想将那群盗贼缉拿归案，对方已经跑得无踪无影了。我这心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容齐撇了宁缺一眼，转头继续问：“他们残掠生民，为祸一方，现在伏诛也是天理昭昭的好事呀，又有什么可忧的呢？”
李安世正色道：“公子明鉴。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世上万事万物需依一个法字，一个理字，才能有规矩，成方圆。他们就算再怎么罪大恶极，也应该名正典刑，依法论处，昭告天下。哪能剑走偏锋，使游侠手段呢？”
容齐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想世事无绝对，不但要因人而异，也要因事而异，因时而异。对付君子就用君子的手段，对付小人就用小人的伎俩，不用太过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