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和我一起洗。”
我不知道边伯贤是何种心情。
他站在炽白的灯晕中,身旁略过形形色色的人,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讨厌消毒水气息的缘故,他一直轻皱着眉,眉尾没入鬓角,轻垂下的眼探寻不到丝毫情绪的起伏。
我站在一侧,无声地注视着正在签署遗体捐赠协议的边伯贤,右手轻覆在左手腕关节处,微凉的指腹摩挲那块肌肤。
二十三岁的边伯贤比我料想中的更成熟。
他没有因为养育了我们十五年的养父母葬身于交通事故而崩溃迷惘,相反,他只身站在巨大的黑色遗像框前,雨对着众人用理智而清晰的口吻室读了养父养母前些年就立好的遗嘱;他变卖了边氏旗下资金链断裂或盈利不高的高税费产业,剩下的仍在运转的公司则请专业团队来负责日常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