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黑林往事》第二章(2)

夜风夹杂着已经变成了冰晶的雪花吹打在所有人的脸上，寒冷的温度仿佛要将除了雪花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凝固上一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远处的破砖屋里还没有任何动静。
终于，还是有人等不及了。一个裹着厚厚的黑头巾猎人来到了大汉身边，“老虫，要不要我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说话的人有些犹豫，想了半天才嘟囔出这样一句。老虫没有作声，转过头用自己仅剩的眼睛盯着说话的家伙，待到对方被自己盯得发毛吞口水才开了口。“你嗓子里要是憋着屁就别放出来，味儿大，滚回去呆着，”老虫说的很平静，也冷的吓人，他用这样的方式有一次警告了自己的同伴不要打扰自己。
摸了摸自己冒虚汗的脑门，赶紧退回了人群里。见后者回去，老虫便转过头继续盯着那间破屋子。只是这次他的心情有些急躁了，刚刚的状态已经开始消退。他开始变得不再专注并逐渐地感受到了寒冷，于是他抬起自己厚实的大手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这时候，一个打开了的葫芦递到了他的嘴边。酒葫芦是上了黑漆的，对应着的是拿着酒葫芦那虽然冻得红肿但是依旧软嫩的细手。老虫转过头看向葫芦的主人，是一个青年。
青年长得很秀气，在这么一群如同野人一样的黑林猛男里，秀气的像是个女子。青年的脸如同他的手一样，纤细而柔和。白皙的皮肤已经冻得失去的血色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青年说话了，打开了自己薄薄的嘴唇：“爹，喝一口吧，现在可真冷啊，”

老虫还是没有作声，但是这次他笑了笑，他那两颗标志性的獠牙也再次露了出来。老虫接过了葫芦直接对瓶吹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五六秒后才甩给了身后的那群人。
“晓峰啊，冷了？”老虫看向晓峰说到，语气里突然就有了点人味。被叫做晓峰的青年呲着牙笑着，眼睛也变得弯弯的，但是很快因为已经冻僵了的皮肤互相堆积而产生的剧痛让他的笑容变成了痛苦。本来准备说出来的“不”字也在疼痛中变成了“哎呦”。
老虫见状从自己后腰上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陶罐，打开之后里面的白色的猪油。“往自己脸上涂涂，”老虫将陶罐塞进了晓峰手中。“嗯，知道了，爹，”晓峰说着，拿出自己的小刀挖出来一些猪油，然后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用双手快速的揉搓起来。猪油很快就被手心的体温融化，趁着这时候晓峰将猪肉涂抹在了自己的脸上跟冻的红肿的双手上。
“别把手冻僵了，不然没办法开枪。还有，这次不同以往，姓孙的手头很硬，一会打起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就好好跟在我身后。”老虫接回罐子塞进腰包说道。晓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老虫决定行动了，在这样耗下去说不定情况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在几分钟之前他还是想就这样耐心地把破屋里的人困死，但是眼看着暴风雪越来越大视线也变得逐渐不清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