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鬼（上）(2)

“不是冥府，却有鬼魅？”
“官差半途不是遭遇过无妄之灾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水中那冰凉的回忆刺痛我的神经，回避这个话题成了既定选项，使官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在我对面的座位上飘然入席。
“官差若是不弃，下官此处倒是有一题待解。”
“请讲吧。”
“此楼名为望阁，为何不是望江阁？”
“此楼观四面望八方，但唯独不望江，其根与江水相连乃是一脉同体，虽不得船形，却是一座真船。”
“然也！”使官点了点头，又问道：“望阁有八望之说，以官差之慧眼可能识否？”
“望天、地。”
“然也！”
“望生、死。”
“然也！”
“望亲朋，望仇怨。”
“然也！”
“望今生，望来世。”
“官差可是得过高人指点？”
“哼！望天知天之广阔，望地知自身渺小，望生接生前余念，望死辨己身罪责，望亲朋不留遗憾，望仇怨化尽干戈。望今生如对镜自省，望来世欲做何等文章。”
使官双手作揖对我说道：“此阁一层皆是往来的食客，极少有真学究能与官差一较高下。若官差好琴棋书画，可从一层二楼的廊桥顺梯而上直达二层。”

我顺着使官的手向灰瓦的上方看去，灰瓦上跳十米处是一层青瓦，青瓦之下有又有两层，其外形如书案，一楼排窗透净，二楼却是一条长亭。青瓦之下的磐柱比灰瓦一层高出不少，上雕岁寒三友。
“此阴极之时不便在阁中行走，即便是有冥灯照应处，鬼魅亦能现身祸人，官差若想以文会友可待些时日再来不迟！下官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了。”
“多谢。”
我满口道谢送走了使官，双腿不听使唤的自己站了起来，先不说难得入梦一次，就这晚上的景致强过白天百倍不止。月光如纱披挂在巨大的望阁之上，让这栋巨大的建筑更显神秘。
我的冒险精神被挑动了，或者说我准备好作死了，反正经历过一轮冰封的洗礼，我的抗恐惧能力已经得到了完全的锻炼，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我来到了使官所说的一层二楼楼梯口，一条向上的廊桥梯道就在眼前。
二层近在眼前，还不等窥见真容，一股书香味便随风飘来，等到了那二层大门前我伸手推开，一副巨大的孔子讲学的屏风落在我的面前。威严感扑面而来，此正是真学实才汇聚之地，我顿觉自己学识渺茫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浅薄者自愧难当，我羞于去窥探学堂的真容，顺势一转便顺着阶梯上到二层二楼，这一层长亭可任君远眺四方，视线无遮无拦、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