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沙(8)

她只是觉得我显老气，可我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
我开始尽量少的使用我的时间，有一些架没法避免也就吵吧，得亏她足够聪明，尤其是长大后的她，在我们的相处里学会了收敛和表达，所以我们并不常吵。
有天她兴冲冲的跑过来说，她把户口本偷出来了，还拿了张表让我签名，我真的很高兴，我们爱着彼此，为对方努力着，所以，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即便是从李叔……咱爹手里把你抢过来。
婚礼那天，她是那么的漂亮，我本想暂停时间多看她一会，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慌了神，我也慌了，似乎我们都知道些什么。
旁若无人的我们抱在一起，幸亏有李叔在，不然收场肯定很麻烦。
我...我本以为所有的难关已经走过，接下来就只不过是漫长的陪伴罢了，可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呕着血，躺在我怀里，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吗？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倒在我怀里了，起初你是死在那场轰炸里的，然后是车流里的撞车、抢劫。
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折磨，你知道吗？其实我知道你怀孕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神经过敏，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什么迟迟下不定决心。
我之所以还在这里努力，是因为我总觉得还有路走，还不能回到最初的地方，我藏起鬓角的白发，我看着你跟我一起奔逃……我真的很自私，可我没办法。

我身份证上今年二十六，可实际上我今年已经三十岁有余了。
再加上战争给我带来的憔悴……我害怕，害怕回去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为什么我看不到边界呢？为什么他们还会想着继续打啊！
我看着你躺在我怀里说着对不起，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大概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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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一次见到淋湿的你时，我是多么想冲上去抱住你哭，可，不行啊，我只能去洗把脸，还要注意不能把染发的颜料洗下来。
看着你心灰意冷的离开，我本应该悲伤才对啊，可是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很多东西已经离我远去了。
我不是第一次干坏事，虽然远算不算娴熟，可为了一个你能见证的明天，我觉得其实都是值得的。
我去了很多地方，干了很多别人会怨恨的事，但其实他们应该感谢我，不然事情只会变得更坏。谁叫你们家里有个疯子呢？
还记得几年前我给李叔带了一份拆迁协议，是我家的，我告诉了他一些事，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同意了拆楼。
恰好小雨正在闹脾气，这是个好时间。
我在国外住了五年……或许不止，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也只不过是我脸上增加的皱纹罢了。恍若隔世，当我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看到了原来那个水坝被轰炸之前，是这么壮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