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25）(2)

李公子熟门熟路的从怀中摸出一包孝敬钱递了过去：“车管家安好，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车管家连连摆手：“李公子，您这是干什么？您是我们主子的坐上贵宾，老朽哪里能收如此重礼？”
李公子笑嘻嘻道：“这不是给您的，是给您的小孙孙买糖吃的。”接着便硬塞进对方的袖中。
车管家不好再推拒，老脸泛光，千恩万谢后将之迎进府中。在一片羡慕疑惑的目光中，李公子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这名公子名唤李波，乃是从相州赶来的豪强宗主。西启建国之初，北方长期战乱，朝代更替频繁，各地为了免受战火洗劫，往往以一豪强地主为核心，纠结党宗，聚族而居，修建坞堡以自卫。
鲜卑一族进入中原后，一方面本身民风尚武，文墨不通，难以建立到州郡和县乡一级的基层政权，另一方面为取得当地势力也就是豪强地主的支持，采用拉拢妥协的方式，承认他们对基层的控制权，替朝廷督护百姓，收缴赋调，征发徭役，还约定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对他们的曲部和包荫户随意征调。因豪强地主一般也是一宗之主，所以被称为“宗主督户”。
此时的西启国土大地上，大小邬堡星罗棋布，豪强地主割据一方，成为实际上的地方统治者。这位李波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所拥有的檀山坞四周深沟高墙环绕，内部房屋毗联不绝，一个邬堡都快抵得上一个中等县城的大小。他还不满足，四处兼并土地，隐瞒户口，侵吞租调赋税，又充分发挥自己善于交际的特长，与权贵官员打得火热，一来二去便拜服在长乐公主门下，因为人出手阔绰、豪爽大方被公主引为知己。

“本宫早就想见见你了。”长乐公主笑容可掬的随意斜靠在殿堂内宽大的胡床上：“照理说相州和京师也不算远呀，手下人就是遍寻不得，也不知道你到哪里发财去了，真真是没缘分——来，请上坐！”
李波寒暄见礼，落座后却苦着脸道：“瞧殿下说的，您一声令下哪怕就是在天边我也得赶过来不是！我知道殿下寻我是想问问盐铁生意进展得如何。望殿下恕罪！非在下不敬心，实在是最近相州不太平，弄得我不得不远走他乡暂避风头。”接着他把苦情向这位宠眷无伦的公主殿下一一道来：
原来在“宗主督护”制下，豪强地主虽然维护了地方稳定，但也利用职权想方设法隐瞒人口，偷逃税赋，这些从国家攫取的利益又进了他们的腰包，全国上下奴婢千数、良田万倾的豪富比比皆是。对于这一公开的秘密，各级官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相州新来的刺史李安世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到任上就明查暗访的组织人手开展清查，宣称要核查每个坞堡的户籍，对于隐瞒不报的一律没收所占土地，如有抵抗严惩不贷。当地豪强地主怎么会听他的话，双方矛盾越演越烈，眼看快要弹压不住了。
李波越说越气愤，脖子上的青筋胀得老高，脸都憋红了：“那李安世是个什么东西？宗主督护乃是我朝明元帝在位时定下的祖宗规矩，国家根基，他都敢置喙。我看他这是想犯上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