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敦】我们24(3)

终于有一天，泉镜花所学的技巧排上用场——她杀了一个人。
从肌肤之下喷溅而出的血液洒在她的身上、脸上，像一道诅咒，这个刹那她的心跳被冰封，失去泵血的双腿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她跪倒在地，双手按在地上那滩蔓延开来的血洼，浓郁的腥气钻进她的鼻腔口腔，堵塞住她的气管、翻搅她的胃酸——
她吐了出来。
回去以后她向尾崎红叶讲述杀人后的不适，表达她不想再杀人的意愿。
尾崎红叶只是耐心地听她陈述完，然后安抚她，第一次杀人都会这样的，习惯就不会了，她用稍微严肃的语气说，在黑暗中生存，这是必须要克服的。

这句话与把她带到黑手党的那个男人说的异曲同工，“想要活下去，就在黑手党证明你的价值吧”。
她有些委屈，为什么自己只能选这条生存方式？
“镜花今天表现得很好，就奖励你我亲手泡的红茶吧。”
尾崎红叶温柔地说，泉镜花凝视她一如既往淡泊安然的表情，从中体味到她的不为所动，那面她幻想的母亲假象被打破，镜面碎落的镜框中是望不见底的，宁静的深渊。
泉镜花在这个深渊前落荒而逃。
她于逼仄的走廊大步奔跑，冰冷的白炽灯照亮一张张麻木又冷漠的脸，无论她跑去哪里，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