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旨意到(5)

“这孩子自小顽劣，是老臣疏于管教。”
“灵儿，还不快过来。”是义父的声音，九灵试探着抬起头，就跪着的姿势转过身，见到祖父，又敢紧把头低下，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祖父那句“起来吧”，九灵才如获大赦的站起来，低头走过去。等走到人群前，她才看清，除了平渊师兄，大伙儿都在。
左青在旁恭敬的说:“禹王，这便是越将军之女。”他本来想在禹王和九灵对上面之前和老帅先谋算一番，可没想到禹王一到，就指名道姓要过来见她。
九灵抬头，不对，是仰头和这个传说中的禹王对视。后背一阵凉意，那眼神，好可怕!不是戾色，是空洞，像是随时要把你吸进去然后剁成渣。“好高”，九灵脱口而出。然后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随即拜道:“越氏九灵，拜见禹王。”
南屹鄱在来北疆的路上不是没想过，时下帝都盛传的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越家小将会是个什么样子。探子几次报的也各有不同，时而说她手持一诡异软鞭杀人于无形，时而说她不学无术，满口脏话，粗鄙不堪。今日见到的竟是个喝的烂醉的小女孩，一身松松垮垮不是很合身的衣服藏不住那瘦削的身形，腰带紧紧的束着，一边挂着鞭子和一个精致的酒葫芦，软散的头发仅用一根木簪叩着一个髻。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张脸，不施粉黛，小鼻子小嘴巴，两腮边像是常年受风吹霜拂，瑟瑟的发红。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九灵又抬头对上那双眼，依旧没有半丝感情，她又开口:“禹王?我是越九灵啊。”酒劲一时退不了，九灵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左青厉声教训:“灵儿，不得无礼!”
九灵看向义父，自然就看到了祖父盯着自己腰间，她看着自己腰间那个酒葫芦，利落的摘下来扔到不远处的一个草堆上，抬手接着拜，不再说话。
南屹鄱把这一切看在眼底，懒懒的抬手:“早就听闻，越小将军战场杀伐果决，却独畏老帅一人，今日本王见识了。”
说完，禹王就转身走了。老帅他们自然是跟在身后，独留九灵一人在原地。感觉有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这死作的是稳稳的啊，”左悦无奈的说道:“这下好了，我们也不用想法子留你了。去帝都你会死在谁手里我不知道，但留在北疆，祖父能把你捏碎!”
九灵乱拳挥向左悦，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祖父要过来?!”要是知道祖父会来，她这两天肯定会乖乖的留在帐中好好练书法的!她现在只觉得肚里的胆子好像碎成沫化成了水，从头顶流向脚底板，连嘴里都是苦的。
左悦捡起那酒葫芦，这几天九灵一直醉醺醺的，再者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下看九灵怕是被吓醒了，他苦笑，摸摸九灵散落的碎发，“是父亲请祖父来的，他谁也没告诉。”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他自己也不知道了，“祖父既然来了，他就一定有办法。小妹，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