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科幻小说】寒风吹彻(22)

吟完一首，她意犹未尽地问：“天气冷，我在房子里藏了好几瓶白干和二锅头，各位要不要来一点？”
“好！”老胡放声大笑，“月下小酌，一醉方休！”
“月？在哪里？”我问。
“你看天上，尘埃散了。”
只见一轮淡淡的月亮高悬天空，黑暗星云弥散在黄道面上，名不副实地反射出了一片银光。
尾声二十年后。
“然后呢？”豆豆仰着小脸，问，“然后，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你得问妈妈了。”我笑着把话题抛给诗宁，“问问我们伟大的诗人、老巫婆、魔法师、科学家、救世主、太阳的代言人……”
“够了够了！你这家伙。”诗宁扑哧一声笑了，“干嘛跟孩子讲这些，让他知道我以前这么疯疯癫癫的，实在太不好了。”
“妈妈，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嘛！”
诗宁沉吟片刻，说：“嗯，豆豆，那我得先考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世界上最有威力的东西是什么？”
“是雪花！”豆豆说，“噢，不，是地球！”
“不，生命，远远比地球强大。”

我心悦诚服地点头，是生命，把地球从炽热的大石球变成了美丽的蓝色家园。我的思绪飞回七亿年前的那个同样冰封的世界上。厚达两千米的冰盖覆盖了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但另一种力量在海底聚集，那是种子破开顽石的力量，是雨林吞吐风云的力量。细菌在海底疯狂繁殖，分解有机质，释放出的气体产生的压力崩开了冰层，巨量温室气体进入大气，让地球缓慢解冻。
“其实也算是缘分吧。”诗宁说，“要不是那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救世大会’，我也不会有胆量放弃治疗逃跑；要不是你们对放射性材料保管不严，我也没机会对甲烷菌株进行耐寒性诱变……”
孙诗宁的博士题目就是新元古代厌氧甲烷杆菌的耐寒性改造，但没有做完，经费就断了。她把休眠的菌株藏在湿土里，带到了她的草原上。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但她不承认。她总是说我肯定早就知道她的计划，要不然，怎么会动用两千颗核弹融出一条大江，来把她的菌株送入海洋呢？
“……核爆掀起的尘埃虽然没能遮蔽地球，没能遏制‘雪球临界点’，但它产生的热量为菌株的繁殖提供了良好的环境。要不是这些核弹，甲烷气体可能要到一千年后才能积累到足够的量。所以，还真挺有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