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 忘羡 救赎 不洁 第八章(2)

声音混着眼泪，慢慢的淌着，滴在地面上，连点儿声音都没有，就像是魏婴这个人，就像死了一样在大众眼中消失，连带他的一切美好，全都消失殆尽。
手搭在门框上，迟迟没有用力，魏长泽哭的颤抖，他曾经也是提刀舞剑的家主，贤惠的妻子，乖巧的儿子，那些习以为常的天伦之乐不知从何时起成了一种奢望，比起死别，更让他痛心的，是没有办法的生离。
“前辈...”
蓝湛把手搭在魏长泽肩上，这个干瘦的男人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着他仅剩的生命，而支撑这个男人活下去的理由，就在这道门后面。
魏长泽抹了把眼睛，平复住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挤了挤脸，生硬的挺起一个笑容。
“开心点，如果连我们都不开心，就没人开心了。”
“吱呀”
木质的门栏许久没上油，推一下就响。进了房间，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不俗，红木雕的家具，青玉案的书台，镂空雕花的衣柜，处处彰显着身份和喜好，只不过。
家具是碎的，书台是塌的，衣柜是倒的。

虽是白日，屋子里仍是漆黑一片，只能瞪大眼睛，才能分辨出屋内的陈设。四处摸了半天，除了灰就是灰，魏长泽轻推了下蓝湛，示意这屋子里没蜡烛，二人慢慢向前挪着步子，直到走到一个角落，才发现蜷缩在黑暗中的人儿。
那是...魏婴？
蓝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无法联想，大梵山上风华正茂的少年，和现在浑身缠着绷带的是一个人。
魏婴把自己挤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头深埋在腿上，根本看不见五官，衣服草草的披在身上，扣子也没有系，衣衫下面没有皮肤，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醒目的绷带。
“阿婴啊”
魏长泽轻轻的唤了一句，还是把魏婴吓得抖了一下，蓝湛在旁大气不敢出，只能看着眼前这只受惊的兔子，生怕他随时因为害怕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
“阿婴...”
魏长泽往前迈了一步，魏婴突然死命的往后退着，明明身后一点地方都没有了，他还是疯狂的躲着，恨不得把自己骨头折碎塞进墙里，再也不出来。
“阿婴...别怕...阿爹在，阿爹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