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开枪吧(2)

女孩居处附近的河边，雨落河上，泛起涟漪，却是望不见什么波光，昏暗如墨。女孩没有打伞，脚尖点着地，手托在栏杆上，黑发顺势盖过侧脸，任贫雨打。她一动不动，目光随着雨落在桥下。
“ 前些天明明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他跑上前去，微喘着气。不解的眼神，伴着一丝害怕，如这雨一般，正笼罩着他的心房。
女孩身子一抖，看了看手机，目光再透过雨丝，与他对上视线。她的眼神闪烁起来，带着委屈，倔强，与几分怯懦。在眼角逐渐蒙上水雾之时，她一咬牙，跑开而去。
“ 都说让你别管我了 ! ”
“ 你要去哪里 ! ” 他追着女孩，脚下溅起水花。
这时，灰天低吼，雨大了。
天上，点点水珠，聚拢，凝结，成型，舞蹈，零落，粉碎在两人的发丝，肩膀上，似乎带着丝缕情绪。

她停下了脚步。
阴雨笼天，水声洗耳之下，他已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清她的声音，只是一种不安恰似天上的雨，在逼近，逼近……
他用力擦了擦眼前的雨水，看见女孩正颤粟着肩膀。雨，不断挡着她的视线，雨水划过她的眼角，似乎带走了什么。她不断地睁大着眼，这个眼神是如此坚毅，而又刺眼，陌生，让人不敢看去。
“ 你看，天这么凉了，回去吧…… ” 他扭曲着脸直至浮现一丝笑容，与往常一样温暖的微笑，此时看来，却是充满了违和感。
女孩没有作答，甚至嘴角都没动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什么。他不敢碰她，好像是面对一片雪花。不一会儿，她低下了头，隐约传来哭声。
他手抖了一下，准备去拍拍她的背时，她却先动了。
她抬起了头，脸上的泪水仍在流淌，而那眼神却与之产生对比。她似乎没有什么牵挂了，用哭泣去放纵一切。她鼓足勇气一般，举起了手，手中握着一把闪亮的枪。幽深沉寂的枪口，不顾雨幕阻挡，直直地穿透了他的防线。